云贱人都说了皇帝不在这里,那屋子里的是谁?
若是里边的是皇帝……她……
雪昼轻手轻脚准备撤。
东西拿不到可以下次来,在人家眼皮子地下偷东西就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窗户被轻轻推开,与此同时有开门的声音一同响起。
似乎是四个人的脚步声,有雨滴落在雨伞上的声音。
那人走了!
雪昼沉下的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从侧室到正房有长廊可以走,恰好不用再遭受一次淋雨之苦。皇家奢靡,人走了屋子里灯也不吹,就那么长亮着。
雪昼确定里边没人,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了屋,关门的瞬间,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比刚才的屋子精致了些,从玉屏到里室之间还有个用书柜隔出来的小小的书房,书房的柜子侧面挂着一幅画,正对窗口的小榻。
雪昼一下子就被画上的女人吸引住了目光,那女人穿着湛蓝色的广袖长裙,样式简单,但裙边细节的地方却用了金线封边,她的头上挽着只用一根玉簪子固定的简单发髻。面不施粉,唇不涂脂,却也有倾国倾城的美貌……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石椅上,身后是大片的木槿。
画是在这院子里画的,这画上仿若丢了魂儿的女人就是柳意轩的主人柳妃柳清如。
被禁锢在金丝鸟笼中的美丽的鸟……
画像栩栩如生,雪昼的眼中都是女人的脸,等她回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摸上了画。
一瞬间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想将这画带走……
想到就做,雪昼小心的将画摘下来,卷的过程中却发现了异常。这裱画的丝绸奇厚,顺着纸张边,她找了没封紧的地方。
指尖一捏,慢慢拉扯,外边的画竟然被撕下来,露出下边的另一幅。
这幅画比外边的一幅窄了一半。
同样是柳清如,她头戴着彰显身份的凤冠,身穿一套大红色的绣了凤凰牡丹的繁琐嫁衣,柳眉红唇,国色天香,喜悦几乎从女人的眼底溢出来。她还是坐在石凳上,身后是大片开的正盛的白玉兰。
更有一点不同的是,柳清如的手上覆盖着另一只男人的手,有同样的红色出现在男人的手腕处,至于手的主人却被裁掉了。
能和柳清如同穿婚服的男人,先帝慕萧铭。
雪昼突然想起一个江湖传言,说承德帝杀兄夺嫂。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为了彻底得到柳清如,连院子里的白玉兰被被换成了木槿。
撕下来的画里,女人那种认命的绝望打动了雪昼,她将画仔细卷上,心想,虽然柳清如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但既然遇见了,那带画中的女人离开这金丝笼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雪昼沉迷收画,突然听见雨水击打纸伞的声音又回来了,门外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清如?”
嘶哑的如同悲鸣的叫声从木槿树林里中传进来,雪昼浑身一抖不可置信朝门窗外望过去。
在这深宫里能有资格管柳妃叫清如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慕萧铭的鬼魂,一个是慕锦华的活人。
这两个不论哪个在门外,雪昼都不愿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