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是被剧烈的颠簸吵醒的,她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空荡荡的车厢里。
眼前既没有见一,也没有师父。
车厢外的马被鞭子抽打,跑得飞快。
雪昼费力撑起身体,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从她的怀中滚落了出来。
雪昼将其捡起,仔细看,发现瓶底写着一行极为工整的小字。“三日后服用。见一。”
打开,是腥甜缠着甜味的液体。
见一给她留了药。
和见一在一起的记忆一点点回来了,雪昼记得自己三日陈发作,见一给她喂了药,后来……
后来她隐约听见进宫之类的话。
雪昼揉揉乱成一团的脑袋,掀起帘子,车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你醒了?”年轻的车夫转头看她,模样有些模糊。
但他那件白衣,那身正气,那腰间挂着的带红穗子的银鞘长剑。
安阳君!
“你怎么在这?”雪昼冷淡的问,余光打量起周围,她还在皇城里,马车走的是通往城南的路。
因为见一治不好她,所以她被栖霞寺转手了?
那她到底睡了多久?
安阳君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我来接师妹啊!送你到太师府路上你丢了,宗里都急坏了。”他笑的很文雅,可在雪昼看在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她将门帘撂下一半,挡住对方**的视线。“你从哪里接的我?”
说着这里,安阳君笑了:“说来也巧,我和宗主刚到皇城,就收到了栖霞寺的消息,说你在他们那,让宗里把你接回去。师妹是因为什么想不开准备堕入空门了吗?”
雪昼捂住自己的眼,尽可能不看安阳君的表情。
他对师姐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雪昼心里也在想,自己当初是有多傻才会觉得他气度不凡,竟然喜欢他喜欢到师父都看出来的程度。
男人问话雪昼半天没有反应,有点驳面子,脸上笑意少了不少。话也带了刺。“你躲在栖霞寺也没有用,和尚们进宫了,一群没头发和尚里藏不下有头发的你。说来也怪,我带你走的时候,那群自诩高僧的和尚里还有一个和尚对你恋恋不舍的样子。”
应该是见一不放心将她交给他。
雪昼呵呵冷笑,她半靠在车厢里,翻着白眼,也没了以往尊重的态度。“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这么和师兄说话呢?”这下轮到安阳君愣住,他以为雪昼会因为这句调笑红着脸跟他解释,印象中女人都是听话、是他说什么都可以答应的小乖乖,要不然当时也不能那么容易就答应他去刺杀国师。
这才出门了一个多月,好揉捏的姑娘就变得和花时一样粗鲁。
雪昼再也没搭理过安阳君,她和花时有现在的惨状都是因为安阳君在树林里截住了她。
她记在心上呢!
马车拐了一个弯,离宗主下榻的地方已经很近了。
客栈门口远远就能看见鹿宝宝背着刀等着。
雪昼浑身无力,无法从车里逃脱,只能认命。她心里暗自祈祷师父能早点发现栖霞寺搬家了,来这救她脱离苦海。
马车还没停稳,牛宝宝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雪昼掀着帘子笑得苦涩,她知道自己状态,此时迈步一定会摔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