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看着这满架子的文件袋就头大，这满满一间房都是病例本，怎么找？

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架子的表面，有一层浅浅的灰，有一种尘封历史的感觉。虞娇娇心下有些愁绪蔓延，李锦华人生的最后时刻便是在这个卫生院度过的吧。

那几日，或者那几时，记录着她最后时光，记录着她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她心爱的丈夫，心爱的女儿的病例本，便在这小小的房间，静静地待了十来年了。

这十来年里，她的丈夫没落个好结局，她的女儿也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同志，这就是李锦华同志的病例本了。”

档案室的同志突然出声，打断了虞娇娇的思绪。

“嗯？!”

虞娇娇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好奇地问道：“您也太厉害了吧，能找这么快？”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的工作！这病例本啊，放在哪里都是按顺序放的，找起来很方便的，再说了，这李锦华同志……呃……就是，这是我们的工作。”

这档案室同志突然的结巴有些奇怪，一旁的郑东昊抬眼不经意间留意了一下。

虞娇娇却没在意，倒是颇有些郑重得双手接过病例本，道了谢。

她心里有些忐忑，打开眼前这个泛黄的本子，或许……很多事情就能清楚了吧。

小心翼翼地捏住页脚，虞娇娇慢慢地打开了病例本。

目光紧锁于纸页上，一目十行，越看虞娇娇的眉心皱的越高。

“有什么问题吗？”

郑东昊上前一步，站在虞娇娇身后，也将视线投注于病例本上，看上一眼，他就明白了。

“你……你能看懂吗？”不待郑东昊询问，虞娇娇便仰着头问道。

同一时刻，郑东昊垂眸，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看不懂。”

明明是在说正经的话，但莫名，虞娇娇有些害羞。

急忙撇过了头，才说道：“你，也看不懂是吧，我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呢。”说完这话，她就像逃一样离开了郑东昊身前。

“那个，同志，您好，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们看看这个病例本上写的东西啊……”虞娇娇两步就迈到这房间里的唯一一个别人身边，客气地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同志，你看这个……”

有了专业人士的解释，这病例本上的天书也就不再成问题。

虞娇娇听得认真，还时不时地点头发问，将心中的很多疑惑都给问了出来。尽管回答问题的这位同志当年并不在现场，但病例本上的细节还是将虞娇娇带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场面。

是生，也是死。

更是一位母亲最后的希望与眷恋。

等到两人从卫生院出来时，天已经微微擦黑了，走在大路上，虞娇娇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眼前地喧嚣。

正是饭点时间，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人都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急着去见心中牵挂的那个人。

街角处有孩童在嬉戏，楼角处有阿婆在做饭，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小孩子的哭闹，乱七八糟的嘈杂声传入耳朵，一刻不得停息。

而正是这些，才组成了生活，才组成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