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娇娇爬到郑东昊身边时，郑东昊只剩一口气了。

而娇娇，也浑身是伤。

疼得难受不说，鱼尾上也粘满了泥浆和血液的混合物。要是在往日，她可是一点都受不了这些污渍的。

可现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哥哥？？哥哥，理理我……我，娇娇……”

不太通顺的语言中夹杂着哭腔。

她不太懂，这是什么情况。

鼻腔里厚重的血腥味，让娇娇有些反胃。

干呕两声后，她费力撑起双臂，换了一个坐姿。

再将郑东昊的头放在自己腹前，仔细端详起来。

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泛着青黑，呼吸若有若无，一看就是个将死之人。

娇娇不懂这些，她只知道现在的郑东昊跟平常不一样。因为鲛人天生的感受力让她很清楚，郑东昊的生命力要没了。

脑后的血痂还没凝结，在娇娇的移动下，又有血液不断涌出，弄脏了娇娇的双手以及鱼尾。

怎么办？

娇娇问自己。

她除了不停的呼唤哥哥以外，她没有别的可以做的了。

“哥哥……哥哥！！”

带着哭腔，但是没有眼泪。

娇娇在想，或许，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哥哥流逝的生命力回来。

比如，鲛人泪。

娇娇只是一条半大的鲛人，所得的传承也少得可怜。

在她的印象中，鲛人泪好像是可以帮助人类起死回生。

但，也只是可能。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还不等娇娇想起更多，郑东昊又开始咳血了。

他的喉咙就像一个缺失了阀门的水龙头，而他的血就像是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流。

娇娇慌了，她只能用她的手捂住郑东昊的嘴巴，试图让那些血液不要再流。

可，徒劳无功。

怎么办怎么办………

娇娇的哭腔越来越大，可是郑东昊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看就剩两口气了，可是娇娇的鲛人泪还是没有流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眼泪？！

娇娇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眼泪，要怎么样才有眼泪！怎么样才能哭出来？！

呼吸急促，她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滑腻的血液在手指缝隙间涌出。

在她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之际，胸口出浮现除出了点点荧光。

娇娇颤抖着低头，这是……这是护心鳞？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护心鳞，很漂亮，可是，有什么用呢？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开始出现有关护心鳞的传承。

太多太多了，娇娇压根儿没有时间去仔细感受。

仓促间，她只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如果被拔了，会很痛……

痛？！

如果，很痛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会哭了？

她想起之前和哥哥在礁石处玩闹时，自己的鱼尾甩到暗礁上，砸碎了一大块暗礁时，郑东昊哄她的话。

“娇娇，小心点，疼不疼啊？疼的话可别哭鼻子了……”

哭鼻子……

疼了就会哭鼻子……

那自己哭了的话，就可以得到鲛人泪了。有了鲛人泪，哥哥，哥哥是不是就可以再睁开眼睛了？

娇娇如是想到。

她的手从郑东昊的嘴巴上移开，慢慢地，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胸前……摸上了自己才第一次见的……护心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