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天了。”

短短四个字里所包含的意味之深。虽语气淡淡，但郑东昊还是察觉到了一场风暴的即将来临。

郑东昊视线落到杯中的清水上，水面的一点点波纹消失殆尽。他蓦然想起虞娇娇清亮的眼眸，她笑起来，也时常似有水波荡漾，摄人心魄。

不想再等待，他抬眸，冷淡地问道：“你上次对虞娇娇做了什么？”

郑东昊一点都不关心所谓的变不变天，他对地下交易市场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争权夺利本就不是他本心。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虞娇娇前后变化巨大的原因。

听到这前后无关的问句，徐老爷子也不恼，甚至连郑东昊语气中的质问也不在意。他只是笑笑，带着点调侃问道。

“你的小媳妇儿怎么了？”

眉头微皱，郑东昊对这个称呼有点不习惯。

只是不习惯，而不是……不喜欢。

他垂眸，在思考，要不要将虞娇娇的情况透露一些。但是他不确定，徐老爷子到底是善是恶。

善也好，恶也好，其中的风险他都可以自己承担。就如同多年前，他跪在于莲面前，打定主意要跟随徐老爷子，然后，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就不会再吐一个字的怨言一样。

他全都抗住了。

可是，他不愿，虞娇娇要承受这样的风险。

光是想象一下，她会面临的危险，郑东昊就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郑东昊的纠结虽然没有流露到面上，但看过人生百态，如人精一样的徐老爷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到底还是年少啊！

徐老爷子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不，他甚至还没有这小子有勇气。

再次落到郑东昊身上的眼神，带了点赞赏，也带了点骄傲。他仿佛在骄傲，这孩子，好歹也算是他培养出来的。

“她的身体还好吗？”带着适度的关心，徐老爷子开口问道。

郑东昊点头，应该算好吧。她现在都不需要自己‘陪睡’了，想到这里，他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郑东昊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定了定神，开口：“她……”

但话音才起，就被敲门声打断。丁叔在门外说道：“老爷子，虞仁来了。”

徐老爷子好似一点都不意外，早就知道一般。他浅浅地点头，也不管门外的丁叔他们是否能看到。

“你问我，还不如问他。”前言不搭后语，徐老爷子对郑东昊说出这句话。然后闭目躺下，自顾自说道：“我睡着了，你去接待吧。”

睡着了？郑东昊眼中闪过无奈。这老头子，真浑！但，徐老爷子的上一句话，让他十分在意。

什么叫做‘你问我，还不如问他’？是指虞娇娇的事吗？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郑东昊思考，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丁叔拦门的声音也在适时地提醒屋内人快做好准备。

“虞老板，我们老爷子身体状况您也看到了，恐怕今日……真的没有办法跟您再喝茶了。要不，等我们老爷子好些了，再约？”

丁叔的态度是极好的，但偏偏有的人就是不领情。

“呵，你还真会说笑，你以为我很空吗？还等你们老爷子身体好些了，再约？难道就不怕，你们老爷子好不起来了吗？”

“你！”一旁的听这话的钟三，怒火立即被挑起。这个虞仁！嘴巴真是臭！

见钟三如此轻易就被激怒，虞仁轻轻捂嘴笑起来。这徐老爷子身边的人都这般浅显吗？唉，可真是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感到悲哀。

虞仁嘴角一勾，小指翘起，下巴扬起，带着睥睨众生的眼神，轻轻叩门。

“老爷子，还活着吗？”说完这话，他还用眼尾望向钟三，**裸地挑衅之态。

钟三牙槽一咬，双眼狠狠地瞪着虞仁，满脸涨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一般。

“钟三！”丁叔终于又出声了。他先呵斥住脸上写满怒火的钟三，然后向前一步，隔开两人。再浅浅地向虞仁鞠了一躬，说道。

“虞老板没有必要跟这种小辈见识吧，他们还小，听不得这些话，您又何必呢？”虽说带着笑，但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在表示虞仁故意欺负小辈。

虞仁敲门的手一停，扭头回来望向这个说话很有‘艺术’的……小老头。他挑眉，咯咯笑道：“你这小老头，还真有意思。”

可惜，这笑容没有深入眼底。

虞仁也懒得再管这些小喽啰了，他眼神一厉，对着屋内说道：“徐老头子，我数三二一，你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