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活脱脱被捆扎成了春卷样,现在就差下油锅炸了。
陆修亦站起身走到床边,同样满脸慈爱地伸手拍了拍林琅的脑门。
“我不是说了不要多嘴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陆修亦眯着一双鸳鸯眼,笑容在林琅看来堪称恐怖。
这家伙怎么恁记仇呢?
陆修亦索性将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搬到了床边,坐在林琅对面开始打磨抛光另外几把飞剑。
这叫什么,这叫磨刀霍霍向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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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我以后,我母亲终于相信了这世间有因果轮回报应,她折腾多年,却生下一个怪物来。”
陆修亦摸了摸林琅的狗头,从上面顺下一根头发来。
只见他放到剑刃上轻轻一吹,那发丝儿立刻断成了两截子。
林琅现在哪儿敢吭气,只能任由这家伙薅她的毛。
“但是一切似乎好转了起来。在我之后,她又生下了许多健康的儿女。”陆修亦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但林琅知道,这只是表象。
这家伙在生气,绝对在生气。
“她拒绝看到我的脸,她把我丢进柴房,想起来的时候,就让人丢点吃的进来。”
陆修亦捂住林琅的眼睛。
“那房子很黑,很脏,微弱的光从木板缝隙中透出来,我九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就连站起来都费劲。”
他似乎试图让林琅也感受到那一份绝望。
被当成怪物,被人遗忘在黑暗处。
偶尔会有下人进来打扫屋子,下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能看到他的兄弟姐妹们在刺眼至极的阳光下欢笑、奔跑。
而他瘦骨嶙峋、衣不蔽体。
偶尔的偶尔,他能听见他母亲的声音。
遥远、熟悉、亲切。
“他还没死么?”
他母亲,姬家家主姬奈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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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眼前一片黑暗。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试探性地开口。
“所以你其实叫姬修亦?”
陆修亦发现这家伙完全没有同理心与共情心,粗糙得令人发指。
“我没有名字。”陆修亦这个名字,是他师父给他起的。
“他们都叫我"怪物"。”
林琅再次沉默了。
陆修亦又说了很多。说自己过不久就被路过办事的剑宗长老救了出来,由于是稀有的雷灵根,直接被剑宗掌门收为弟子。
他从头开始学走路说话,第一次握住木剑的时候差点没有握住,丢人得很。
然后,一切就这么慢慢好转起来了。
本以为与姬家再无瓜葛,某天却被亲兄弟找上门,说他母亲寿元将尽,自愿成为地母被封印千年,以换得姬家上下生生不息。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剑宗数百年来年纪最小修炼速度最快实力最强的弟子。
而他下山的第一件事,却是亲手封印他的母亲。
“那种感觉……”陆修亦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叹一声,“感觉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着那群弟弟妹妹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跪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着实爽快得很。”
“我懂我懂。”林琅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