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王龙这么一吆喝,王定六已经拿到手里的水果又放回了盘子里,那两个丫鬟不解,还看了王龙一眼,其中一个丫鬟还欣然笑道:“放心吃吧,这个没有毒的,这里可是中郎将的府上,真要想害你们,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丫鬟之言毫无避讳,说话间便放下了盘子,笑着走开了。
等她们一走,时迁便上前冲王龙笑道:“呵呵,宿主是怕她们下毒?”
“陌生之地,还是小心为妙!”王龙便又正色回道。
时迁一听,随手便拿了一个水果,先是闻了闻,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根细小的银针,瞬间就到了他的手上,二话不说就见他拿着插进了那水果里,只此一下便又拔了出来。
“宿主说的不错,这里面果然有毒药!”时迁竟然说道。
王龙与王定六见状,几乎同时大惊失色。
王定六更是脱口而出道:“什么,他们还真敢下毒?”
这时候时迁突然又笑了,笑着便又说道:“看把你给吓的,那丫头说的不错,这里是什么地方,没看见院子外面那么多人吗,他们想要加害于我们,还不至于用这等龌龊的手段,这里面是没有毒的!”
时迁说到后面,就差一句“放心吃吧”,但他并没有讲出口,因为王龙已经发话,“别吃”就是“不让吃”的意思,没有王龙的指示,他还不敢妄言。
“你这家伙就嘴贫吧,当心闪了舌头!”王定六不禁又回道。
哪怕是时迁已经断定这些食物里没有毒,王龙也没有要吃的意思,而是趁他们二人说笑,他开始打量这院内的一切,那孔奕临走前曾说,可能她的父亲孔融会来见他,王龙也在暗自思量,等见了面该如何讲话。
不经意间,王龙还走到了宅院的后面。
却不想那里有人守卫,拦着王龙便说道:“没有公主吩咐,你不可在此乱走!”
公主?王龙在《三国演义》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主公,此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公主”,让他不由得一愣,难道这十八路诸侯已嚣张到自立为王的地步,仅仅是一个太守的女儿,都敢妄称“公主”了?
王龙不敢质问,扭头又返了回去。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队官兵,为首一人并非孔奕,而是个拎着大铁锤的胖将军,他们一行人忽至院内,让王定六与时迁分别回到了王龙左右,二话不说也摆起了接招的架势。
“奉太守令,抓拿乱党,给我上!”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乱党了,王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胖将军的左右已冲出了一干人等,他们一上来便纷纷拔刀,架起了弓弩,刚扑上来的几人,倒是被王定六与时迁给挡了回去,可他们很快被围,只得护着王龙连连退后。
退无可退之时,那胖将军是亲自上阵,却不想王定六上前去挡,被他的铁锤给打了个正着,一下就被掀飞进了花丛里,时迁不敢硬碰硬,纵身去躲,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王龙已被刀架上了脖子。
“你们是什么人,我可认识你们的公主!”王龙不禁失声喊道。
他话音未落,竟被两个步卒给摁倒在地,等他再行挣扎之时,已见得那些弓弩手纷纷射箭,逼迫着时迁翻身一跃,跃上房顶逃窜而去。
而另一边,王定六吐血不止,也被两个步卒摁倒在地。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龙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紧跟着就被那胖将军给押着,离开了这宅院,这般的境遇,王龙哪能承受得了,一下被吓得腿脚发软,几乎是被几个步卒给抬了出去。
之后晕晕乎乎地就被关进了一监牢里。
在进入监牢之时,王龙还隐约听见了几声喊叫,他们宿主宿主的喊着,竟然是白胜与郁保四,竟不知何时,他二人反而先进了这监牢。
再之后,王龙在惊吓之中居然迷迷瞪瞪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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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郡的一郡之主孔融,是十八路诸侯之一,也是建安七子里的一个,他四岁让梨的故事,名满天下,甚至传播到了几千年之后,因其政绩卓著,被人称之为“孔北海”,但另一重身份,少有人知,那便是孔子的十九世孙。
孔子被尊为儒教始祖,其后世子孙自然也成了儒家的传承者,可随着诸子百家的兴起,门户之见接踵而至,数百年来争论不休,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已是常事,故而,这孔融的世界里,已容不得一丝异族。
何为异族?墨家便是,王龙马车上那一卷《墨攻录》,更是他致命的缘由。
孔奕是孔融爱女,身负儒家传承,她从第一眼看到那《墨攻录》,便已有了擒拿王龙之心,只因她有更大的需求,才把王龙给骗到了通灵宝阁,亏得王龙入世尚浅,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
“父亲,女儿已得知胡昭现在河北,刘德生在临沂,我这便派我的燕子营出发,打探他们的踪迹!”等满足了她的需求,王龙便没了用处,而她也第一时间来面见其父孔融。
太守府内,孔融心宽体胖,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胖子,见女儿来报,他坐于席间,却一脸的不喜,看着孔奕便正色回道:“说了多少次了,你一个女儿家,整日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以后这燕子营,归你大哥管,胡昭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也用不着你操心了!”
孔奕一听,竟然笑了:“我怎么听着,像是我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
“你的好心?你若真有好心的话,就少来气我,你倒是给我说说,他们二厮的行踪,你是如何得来的?”孔融的气色明显是缓和了不少。
“说起来也凑巧,今日在大街上,我遇上一位自以为是的傻子,他年幼无知,并未看到城中缉拿胡昭的榜文,竟当我之面,喊那胡昭为大哥,我才灵机一动,将他带入了通灵宝阁,没曾想三言两语就把那二厮的行踪给套了出来,说起来都觉得十分可笑!”说话间孔奕又笑了起来。
“傻子?什么样的傻子?”
“来时,我已命狄戎将他收进了监牢,择日就可斩首示众!”
却不想孔融听到了这里,竟气愤地脱口而出:“胡闹!”
孔奕一听,竟也不甘示弱,几乎以同样的语气回道:“父亲,反正墨家的余孽,你不要管了,你是北海太守,择日可能要成为青州太守,这些事情,你做起来也不方便,那就让我来吧!”
“你——”气的孔融是吹胡子瞪眼。
没想到孔奕就如同故意要气他一样,在这时竟朝着孔融吐了吐舌头,不仅如此,还做了个鬼脸,随即扭头就走,一边走她还一边大大咧咧地讲道:“燕子营是我一手建成的,谁也别想打我燕子营的主意,墨家的人,害死了我的娘亲,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胡闹!”孔融看着女儿远去,不禁又喊道。
可喊过了之后,孔融又动容了,因为这个女儿是他的心头宝贝,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她,因此,虽口上说着胡闹,其实也是由她去了。
孔奕也因此被“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