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面子了，给你面子了知不知道。”他眼眸微红，眼尾上挑，迸发寒意，字字生冷，饶是这份表面上得体的教养也被这突显的残忍撕得支离破碎。

话一毕，水声也停止了。

戚博衍看向镜子里斯文的脸，他凝视片刻，忽而勾唇阴恻恻一笑。

“你真虚伪，戚、博衍。”

回去车内，他并未着急走，而是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细细擦着手上的水珠，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

擦完他不小心碰掉了纸巾，纸巾躺在地下，他略微皱眉，不想捡。

但他视线里瞥到了什么，他这才弯腰去捡。略过纸巾，他捡起了缝里的一张名片。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掉的？

他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张名片。印着原织梦三个字，京敏医科附属医院急诊科，还有手机号码。

他不记得自己有过那位医生的名片。

他低眸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冷冷淡淡地将名片插入了胸兜里，开车走人。

回到戚家，他上了三楼书房。

这几天他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公司上，这也是戚老爷子的意思。

毕竟京城官圈大选的日子不多，他们首先要争分夺秒做最后的事。

戚老爷子闭着眼在养神，桌面上是挂掉有十分钟的视频界面。

戚博衍进来后，恭敬有礼地说：“爷爷。”

“嗯，送回去了？”他指的是苏甜。

“是的。”他没有什么情绪。

“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苏家会帮父亲。”

“帮是会帮，就怕有人背后使手段。你盯着裴家的同时也别忘了黎家，他们蛇鼠一窝。”戚老爷子睁开了眼睛，看向戚博衍说。

老爷子一向清醒，思路门清，戚博衍已经戴上了眼镜，眼镜后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爷爷，裴斯寒回来了，裴家会翻天吗。”

戚老爷子意味不明看向他，精光的眼睛盯着戚博衍：“你说呢。”

“会。”他回了一句。

“所以静观其变，该来的躲不掉，也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裴斯寒我们尚且不了解，不能贸然出手知道吗。”

“是。”他知道。

“嗯。”老爷子似乎没什么要交代的，让他走了。

戚博衍这才转身出去，但老爷子突然又说了一句：“越难熬的食材要越早处理了慢慢耗着，不必急于一时，但也要做足了准备。”

声音回荡在这书房许久，戚博衍关上书房门，掩去了书房暖黄色的光。

胸口处那名片似乎有些发烫，戚博衍身姿端正走着，是时候，修长的手指便挑出了胸袋里的名片，转身下了旋转楼梯。

裴爷的小祖宗又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