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走镖险途

周舟对周毅的关怀，周毅小时候体会不深。当他慢慢长大了，成熟了，他才真正有所体会。想当初他到梅家时，学习跟不梅花姐弟的进度，当时梅花姐弟虽然只有三岁多，但能背诵好多诗词文章，字也会认二千多，好多字他们都会书写。他俩已经开始练习写毛笔字了。而周毅的基础就差了很多，比较俩孩子，周毅气馁过。他年长他们四、五岁，还是他们的师傅，学习方面却连自己徒弟都不如。梅大老爷不愧是个很好的夫子，他因材施教，针对周毅他另外制定了教学方法，周毅就从《三字经》、《千字文》等启蒙读物学起，他在俩徒弟面前也没有架子，有不懂的就问梅树，梅树和他十分要好，俩人探讨起来也没有一点障碍。

周毅第一次归家时，周舟也回了家，兄弟俩一见面，周舟就对他的学问进行了认真的考校，没去梅家前周毅是个什么程度，周舟知道。这次回来，周毅的变化很大，他写毛笔字给周舟看，虽然初学者功底不够，笔划稍显稚嫩，但一笔一划初见功底扎实。他还给兄长背了自己学过的启蒙读物，并多能解释出其中的意思。周舟倍感欣慰。

周舟感觉是，每次和周毅见面，都能从他身看到他的变化，他没有了过去的郁郁寡欢，变得开朗和大气了。看得出来，他在梅家过得不错。他嘴里经常把梅花姐弟挂在嘴边，他对俩孩子的灵气十分的佩服。

话说周家镖局周掌柜夫妇俩和几个镖师一起押着这趟镖往南行，黄山府虽然相隔不远，但山道艰难，他们不能骑在马，只能拉着马匹行走在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好在这几个镖师经验丰富，有长期押镖的经验，所以虽然费力但没感到太过辛苦。

山道难行是其一，心中有事是其二。出发前梅树帮他们测了一卦，他们都得知此趟走镖并不顺利，中间会有风险和变局，好在最终的结局可能是有惊无险，大家都提高了警惕，走在山道，时时留意周遭的动静。

山道前行，拐了一个弯，了一个坡。周掌柜和众镖师都感觉其中有异状，觉得四周太过安静，安静得出奇。风声鹤唳的他们产生了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山道旁边的树林里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久走江湖的他们都知道，树林里常常有小野兽出没、树还有小鸟鸣啼。如果这些声响都没有，反常的安静就是：这里埋伏着人，而且人数还不在少数。

于是，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相互会意，悄悄地加快步伐，拉着马匹极快地前行。

但是，没等他们走多远，一声奇怪的鸟鸣声响起，众镖师知道：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所有的镖师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悄然的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大家只有靠拢在一起，才能避免腹背受敌，处处挨打。

一阵唿哨声从林中传来，转瞬，从林间冲出来几十个舞刀弄棍的山匪，一个个向他们冲了过来，眨眼功夫就把他们团团包围在山道中央。

周掌柜也是老江湖了，这样的场面他也曾经历过，几十年的刀光剑影，刀口舔血的生涯，他无数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这般的小毛贼他还没看在眼里。他只是示意镖局的镖师们镇定，他在行前已经告诫过大家，此行有危险，大家稍安勿躁，冷静对待，不要急于出手，能拖就拖，实在不行了，再相机行事。

镖师们目前的表现也都很镇定，和山匪、小毛贼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好在东家人还厚道，宁愿赔生意也不会伤了大家性命，所以镖师们也愿意为镖局两肋插刀。

他们今天的处理也只是想拖延时间以期得到外援，但外援究竟是谁？有没有外援协助？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遇到的山匪到底有多少人，从走出来的人数看也就是几十人，他担心他们土匪后面还有埋伏。大家都沉住气没有吭声，大家只是尽可能地将拉长了距离的马车集中在一处，然后大家背靠背站着，做好应战准备。

一个土匪头子走了过来，大咧咧地说：“是镖局马队？按行规说我们是不应该抢镖局的镖。但我们山的弟兄都要饿死了，现在乱世之中谁还管什么行规啊？人是活的，货物是死的，你们只把货物留下就可以走人。”土匪头目颐指气使地对他们指手划脚说道。

周掌柜赔着笑说：“敢问你们是那个山头的？我们镖局走道多年，和贵山头从不交恶，请老大赐我们一口饭吃。我们也是有老下有小的，也要养家糊口，请各位山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回去后再奉银两孝敬各位。”

一个土匪骂骂咧咧地说：“少来那么多废话，留下货物走人，我们已经刀下留情了，还想到阎王殿不成？你们还真是要财不要命了吗？”

周掌柜还是不软不硬地磨道：“各位大人和我们一样，都是讨生活。生活艰难，大家都不易。只是我们在这条道行走多年，凡事也要讲个信誉，不然我们就是自毁名声了。各位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都是道的人，吐口唾沫是根钉，句句话当真，我们回去自当奉孝敬的银两。”周掌柜丝毫不松口风，道行走最是讲究一个气节，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他们混江湖的不能让人看不起。

周掌柜他们这次押的镖本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日杂百货、茶叶、布匹。但货物就是钱，尤其是在这个货物短缺的年代。山匪们拿到货物后也是不值钱的东西，也会被他们糟蹋了。他们一趟趟镖走下来也就是个信用的积累，买卖双方凭的都是一个诚信。货物本不值钱，但丢了镖就会是镖局信誉受损，二是双倍的赔偿也叫他们受不了。所以，镖局哪有弃镖而逃的？先礼后兵的道理大家都懂，他们就是秉持这样的原则，先好说，说不通再动手。不能白白的便宜了这帮土匪。

镖师们都是这样想的，紧紧地靠在一起，嘴里和山匪缠斗，实际大家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硬汉子，哪能弃镖而逃，而且人人都有一身功夫，岂是这般乌合之众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