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古书中的药方
张氏毕竟是深闺女子,她不能在外行医,但她和舅舅配合默契,整理出一套综合治疗方案。舅舅是参与者,他在外行医时如果遇到这种相似病例,他也可以用这方法治病救人。舅舅曾经给张氏说过,他曾经用这综合治疗的方法治好过一位参加科举考试的童生。
参加科举的童生成千万万,而有这种心理疾患的童生也不少。多少年了,也有许多医生也在研究这种疾病的治疗,但收效甚微。因为有句话叫做“心病还要心药医”,心病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心药也确实难觅。身体的病发病时汹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心病也是如此。数代的名医、医圣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但都是单一的治疗。张氏提出了综合治疗,也确是一个新的思路。病患得这种心病就是他们害怕考试,进了考棚就会两股战战,但治这种心病的心药何处去求?舅舅欣慰,他终于有个喜欢读书、善于思索的外甥女,她能够举一翻三,通过三种不同的治疗方法,综合治疗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年后,张氏嫁入梅家,成为第三代嫡长孙的妻子。张氏嫁入梅家后,和丈夫感情很好,但那时的妇女社会地位很低。丈夫的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即使是相敬如宾如他们,也是这样。再加梅家下对她还刻意有所隐瞒,她更是无从知晓。张氏的生活就是天天在内宅侍候公婆弟妹。丈夫因为要参加科举考试,长期住宿在书院,只有每旬的假期回来,夫妻之间才得以短暂的团聚。在张氏的认知里,只知道梅家是一个科举世家,他的丈夫书读得不错,望子成龙的父母长辈对他寄予了厚望。多年来梅子奇都一直在书院勤奋学习,只有休沐才能回家。张氏体谅丈夫的苦衷,俩人相见,也是儿女情长,无暇谈及其他。
梅家太夫人在整个梅氏家族中是大房长子,其他各房也早已分家。她这一支目前也发展壮大。单是她膝下就有四子一女。长子梅文启生有三子梅子奇、梅子武、梅子况。梅子奇娶张氏后,一年之内,二子梅子武和三子梅子况也先后娶亲。这个大家族里的家庭成员增多,是长辈们喜闻乐见的事。后辈开枝散叶,延续家族的势力。梅太夫人儿孙众多,孙儿孙女都陆续到了结婚娶亲的年龄。她们家的院子就是这样,他们大房这一支先前住的只有一个主院,后来孩子大了不够住,就只能在院子的两旁各自扩建了东西院落。
梅家的长房梅文启育有三个儿子,他们夫妻和三个儿子都住在东院。虽然分别开门,自成一体,但大家彼此成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话长理短,难免磕磕碰碰,让人不太愉快。特别是刚过门不久的三弟媳刘氏,最是嘴巴伶俐从不让人,什么事儿都不吃亏,张氏特别不喜欢和她打交道。张氏喜欢一个人独处,自己看看书,做点针钱活,过得也倒是逍遥自在。
张氏嫁入梅家后,第一次发现梅氏的藏书库比她娘家的藏书库还要丰富。她非常高兴,没事喜欢去看看书,偶尔也借两本医书回来打发时间。三弟媳出生于商户人家,嘴尖齿利不饶人,没事也喜欢讽刺人几句,看见张氏借书回来,总要冷嘲热讽地说几句让人不自在:“哟,大嫂到底是秀才娘子,识文断字。不像我们这些粗人,大字不识两个。”
张氏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拉低自己的品位。她什么也没说,笑笑就走了。
刘氏还在后面阴阳怪气地说:“哼,还真以为和我们不一样了?科举世家嫁过来的又怎么样呢?能识文断字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过日子当内宅妇人。难不成还想能和他相公一起考场考科举?”说得得意了,还“格格”地发笑。
张氏不屑和她一般见识,她只是暗自高兴,自己在梅家藏书库中的医书里又发现了关于考试临场怯场和严重晕阙等病案的治疗及一些相关论述。
张氏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科举考试是从随朝、唐朝兴起,流传至今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历朝历代,有志的寒门子弟,这是唯一的一条向奋发之路。要想步入流社会、要想入仕为官,只有参加科举考试这一条路,成长起来的年青人都像在挤独木桥一样往冲。那些落水的、由于身体原因犯病而失去考试机会的人也不在少数,历朝历代的医者们应该在这方面有论述、有心得、有治疗案例。今天终于被她发掘出来了,她为之兴奋不已。她只顾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高兴,而忽略了在院子门口被三弟妹的冷嘲热讽。她甚至都没听清楚三弟妹在说什么,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她只狂喜于今天发现了一个宝,这张医书里记载的药方,对考场临场综合症的治疗效果甚至比被次发现的那张还要好,辨证施治和药物搭配更合理。而且那本医书还详细记载了一些辅助治疗方法,医书也肯定此种病患必须多种方法结合,综合治疗比单一方法治疗效果好。这本书还提到穴位的运用,还有对兴奋神经的关键穴位进行按摩等描述。张氏开始只是在自我摸索中整理了一套方法,现在加书的记载,结合运用似乎就更完善了。
张氏兴致勃勃地回到家,本想马就实践一下这种好的治疗方法,在自己身试验体会一下。她想感觉一下扎针穴位的轻重。还没等她动手,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她压制不住的一阵恶心,让她突然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张氏吐完后还一阵难受,她摸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张氏以为自己不小心着了凉,冷了胃犯恶心。她的奶娘端水进来给她漱口,她对张氏说:“小姐,你是不是有了啊?我看你例假都有好几个月没来了。”
张氏心中一惊,自已先预估了一下时间,吃惊道:“可不是,好象是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她摸着脉想自己给自己号一下脉,张妈笑了:“人家都说医者不自医,我看你还是去请个有经验的医生来看看吧!”
张氏笑着说:“奶娘,你不要不相信我,我的医术好着呢!我舅舅是游医,他都说我是学医的好材料,我完全能够给自己把脉诊出结果来。你不要先声张,我自己再慢慢观察一下,如果情况需要,我再去请医生不迟。”
张妈没说什么,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张氏自己给自己把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