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朱儁一整衣甲,转身便朝帐中去了,“诸位,进帐中叙话吧!”
众将如释重负,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风尘仆仆的信使便被带进了大帐,冲帅案后的朱儁抱拳一礼,递出了一封朱漆信,“朱大人,连日苦战,张曼成部主力已被我军击溃,如今张曼成仅余数万残兵龟缩于宛城,奈何我军连日苦战将士已经疲惫不堪,而宛城粮足城坚……是以,我家大人想邀朱大人南下宛城助战,先合力剿灭张曼成残部!只要能剿灭了张曼成残部,波才部便成为了孤军,难成气候!”
说罢,他垂首肃立,静待朱儁答复。
朱儁并未立即答复,而是接过书信默默地读了起来,良久才放下书信,抬头一扫帐中众将,“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连忙起身,齐齐地抱拳一礼,“但凭大人决断!”
张曼成部众十余万,又占据着南都,若能一举灭之……而眼前的雉县在南阳三十七城中无足轻重,又有李汗青这么个难缠的家伙……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啊!
大好台阶就摆在面前,哪能不下?
只是,朱儁不带头,他们可不敢下!
朱儁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强自一振精神,“皇甫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张曼成部众十余万,又占据南都宛城……理当先剿之!”
说着,他又一扫众将,“只是,城中贼寇虎视眈眈,我军需隐秘行事……不知哪位将军愿为大军断后?”
孙坚连忙就要出列,但朱儁的目光却落在了曹操的身上,“孟德可愿担此重任?”
这曹孟德虽然在李汗青手里连连吃亏,可是不知为何,他朱儁看好的偏偏就是这曹孟德!
曹操连忙抱拳一礼,神色慷慨,“末将领命!”
与此同时,雉县东门里,四千将士已经集结完毕,只是,尽皆都有些疲惫之色。
连日苦战并不是睡上一觉就能恢复过来的,更何况,昨夜的鼓声在摧残着城外汉军将士的同时,也一次次地打断了他们的清梦!
李汗青步伐铿锵地走上了城头,神色肃然地一扫城下众将士,声音低沉,“本帅知道你们都很累,可是,汉军已经追到了城下,如果不能在此打退他们,那么,他们将会一直尾随我军到雉衡岭!”
说着,李汗青的声音越发沉重,“而雉衡岭上有你们的妻儿老小……或许汉军的各路援兵在不久的将来便会蜂拥而至,或许我们会越战越少,终有一日将无力让战火远离雉衡岭,但是,此时此刻,既然我们还有一战之力,那么,我们就没有畏缩不战的理由!”
他本不需要说这么多。
他相信,只要他李汗青一声令下,这些将士都会毫不迟疑地跟着他李汗青杀出城去。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以一军之帅的身份率军出战,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必须让战前动员成为颍川黄巾军的一个习惯,就像阵前必先劝降一般!
“战……战……战……”
他话音刚落,众将士便纷纷高呼了起来,脸上再无一丝疲惫之色,唯余满脸慷慨激昂之色。
李汗青一抬手,压下了众将士的高呼声,“好!各部立刻安排饭食,半个时辰后,城头的战鼓便会再次响起,本帅将与你们一同冲锋!”
晨光渐亮,振聋发聩的战鼓声再次响起,“咚咚咚咚……”
“吱……呀呀……”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李汗青策马横枪当先而出,身后四百余骑紧紧相随,再后面就是一队队阵列肃整的步卒……
李汗青率部出了雉县东门,渐渐加快了速度,直奔汉军营寨而去。
薄雾中,汉军营地里炊烟袅袅,一片死寂,好似根本没有汉军注意到李汗青正在率部靠近。
直到李汗青所部推进到营寨前两百步左右,营寨里依旧一片死寂。
李汗青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连忙一抬手,止住了后面的队伍,凝目往营寨里望去,却见营寨里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空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