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谁不要命了,还敢跟我们汗青将军抢?”
“汗青将军,那钟家小姐生得沉鱼落雁,而且知书达理,小的定然给你绑来!”
虽然李汗青只是个校尉,但周武、方宏等人却坚持叫他“汗青将军”,说是这样叫才威风。
李汗青也只得由他们。
但是此刻,眼见周武、方宏等人就如一帮正摩拳擦掌准备去打家劫舍的土匪,李汗青不禁脸色一沉,“胡闹!”
见李汗青沉了脸,众人一愣,纷纷闭上了嘴。
“记住!”
李汗青一扫众人,神色肃然,“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流寇,而是要为天下苍生致太平的义军!”
说着,李汗青长身而起,“我去见一见波帅!传我将令: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许擅自离营!”
李汗青说罢,也不理会满脸惊愕的众人,大步流星地便朝帐外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劝降信是自己炮制的,而不是黄巾军将士们的真实意愿!
黄巾军将士大多都是流民出身,他们之所以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举兵造反,为的可不就是富贵荣华和金银美眷吗?
如今,长社城就在眼前,城中富户的金银粮秣、娇妻美眷唾手可得,若真让他们就这么进了城,什么秋毫无犯,什么致太平……只怕转眼之间就会沦为笑柄啊!
中军大帐里,波才也是兴奋难抑,“传我帅令:各部埋锅造饭,辰时三刻开拔……入城!”
波才话音刚落,窦平便嬉笑着接过了话头,“波帅,还等什么辰时三刻?兄弟们都啃了好几天饼了,干脆先进城,进城去弄些酒肉好好打个牙祭!”
闻言,陈余等幕僚也笑着附和了起来。
“对对……也该给兄弟们改善改善伙食了!”
“城中的大户可不少,怎地也该先让兄弟们好好吃喝一顿,提振一下士气!”
波才也有些意动,却还是摇了摇头,“此番攻城多赖汗青之功,还是等到辰时三刻再入城!”
一旁的郝贵连忙附和,“而且,波帅……我等既然极力宣扬仁义之名,就须尽量约束部卒,万不可纵兵劫掠啊!”
此言一出,波才微微一愣,“郝长史,此事……本帅会让诸将尽量约束麾下将士的。”
他可不是李汗青,自然清楚这黄巾军到底是怎样一支队伍。
即便他也赞同郝贵的意见,却也不可能真让麾下的将士们秋毫无犯。
若不让将士们尝点甜头,谁还会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
郝贵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连忙冲波才抱拳一礼,“多谢波帅!”
他只是个出身寒门的老儒生,虽然身为长史,在军中却没什么影响力,即便不忍看到乱兵在城中劫掠,也唯有寄希望于波才。
见状,陈余微微一笑,“元德兄多虑了,波帅宅心仁厚,自会善待城中百姓的!只是,自起事以来,将士们浴血搏命……不能白辛苦吧?”
郝贵唯有一声暗叹,连忙点头,“对对……”
“好了!”
见状,波才呵呵一笑,“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各部埋锅造饭,辰时三刻入城,以李汗青所部为先锋,进城以后,各部将士不可滥杀无辜,亦不可劫掠穷苦人家!”
波才话音刚落,李汗青便匆匆地闯进帐来,冲波才抱拳一礼,神色肃然,“波帅,末将有要事相商!”
波才微微一愣,旋即粲然而笑,“汗青,汉军已望风而逃,如今长社城四门大开,哪还有什么要事?”
帐下一众幕僚也都笑了起来。
“波帅!”
李汗青却神色凝重,“此事,事关我军的前途与命运!”
众人尽皆一愣,波才顿时神色一凛,“何事?”
李汗青连忙又抱拳一礼,郑重其事,“想必波帅应该听说过楚汉相争的故事吧?”
波才狐疑地点了点头,“本帅自然听说过!”
李汗青直视波才的眼睛,“那么……波帅欲做汉高祖还是楚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