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墓园久久都等不到,从那里坐地铁到了会馆下来,一出站,就看到了浅居的车。
我虽然无奈他竟然没有赴约,但也理解他对于我的愤恨。
但是我知道,一分钟都不能等。再多一分,他就危险一分。
我趁着红绿灯的时候,飞快地从广场那里追他的车。
就在我离他还有三百米的时候,我看到路的那头,一个浑身颤抖,眼神几乎要迷离的男人,从路边冲出来。
然后随着一声刹车,那个人飞到了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愣在原地。
我看见哥哥躺在那里,朝我笑了一下。
我的眼泪,顿时止不住地流。
迁居下车了,我转身背对他。人群往那里围去,我却不敢凑上一步。
哥哥意识不轻发病的时候,就会颤抖。
谁都不记得,连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分不清楚。
甚至分不清,道路和车,分不清,人和车。
胆小,畏畏缩缩,那里都不敢去,看到有速度的东西,动来动去的东西,都十分害怕。害怕到要躲起来。
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冲出了街道。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屋子里的天窗。
这一层是这栋楼最高的地方,抬头就能看见星星。
我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侦探学校毕业的时候。那时候这屋子因为是顶层,经常漏雨。
哥哥来的时候,也是一会神志清楚,一会不清楚。
有一次闹了很久,给哥吃了药,我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抬头看着天窗。
哥很高兴地指着窗子里面,“小妹!你看!那里有星星!”
的确,抬头,就能看到星空。
可是没有你,你让我怎么看星星。
我抹着眼泪,扶着沙发想要站起身,沙发上的枕头掉下来,下面原本压着的一封信,映入眼帘。
没有署名,我打开。
信的右上角,刻着一个十分醒目的红色的。
我咽了咽口水。
很快,手颤抖起来。
……居然知道我的住所了……
我已经更换了很多地方,这里,已经不能再留了。
他的确是我不得不服从的老板。从前,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浅居。
他的性命,是我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东西。
现在,他已经安全了。
我不能再受的控制。
我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盘。
这个盘里,装着和秋山贯江电联商议杀害凌慧子的全部录音。
我那天,远远地,看到了的背影。
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大,和组长曾经给我看的松木辉腾的照片身材,差距很大。
但是秋山贯江,不,应该是禅若,把他保护地很好。
他们意识到了我可能录音,所以派人把我堵在街上,打了好几次。
都是在无人的地方。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发现了青山太太的住址。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好在,他以为是我母亲和石原夫人掉包,就连组长他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禅若替出了气,把隐瞒真相不说的青山小浪子送上天堂。
他的确很无辜。
但,有些时候,人都是作茧自缚,自以为是的。
真相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
我简单地收好了行李,背上包,带好口罩和帽子。
我要离开了。
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