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照片上，画着的正是化工厂从外面看的照片，我们三个中虽然凌慧子是本地人，但是因为距离很远，对这个化工厂也不是很了解。

“我们三人初来乍到，的确有些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师傅若是明晓一些，可否给我们讲讲？”

老板有些犯难的样子，凌慧子眼疾手快，让老板坐在我们三人中间，“师傅，你若是晓得，随便和我们说说便是，我们此行也是为了查一个大案子，可能就与着化工厂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老板点点头，“这个地方呢，很多年轻的娃娃都是不知道的。我们老一辈的人，以前有人去那附近买过东西，这个场子，我们也不晓得他是干啥的，只知道啊，这个厂子的老板，和那城南的九爷，关系不是很好。”

“和九爷关系不好？”美智子有些疑惑，“那岂不是，在长桥这个地方，早就没了立足之地？”

老板摆摆手，“不是的，这其中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这九爷，似乎是亏欠那厂长的什么……”

“早些年的时候，化工厂的生意还不是很好。九爷当时门下有个堂主，叫浅居优泽，经常往这个化工厂里面跑，非常勤快。我那会在工厂后面的农场里面帮人家养牛，老能见到那小伙子，特别有精神，天天都去。”

我细细地想了想，“那化工厂的生意，是九爷帮扶的？”

“也不能算吧。九爷当时是长桥非常有名的人物，那个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好，但是九爷那里，日子就已经过的风生水起了。很多人都想去投奔九爷，但是很少有人有机会。”

“有一次好几个农户去了，听说被九爷手下那个二堂主给赶出来，还打了一顿，当时把九爷的名声一下子给搞臭了，这化工厂的人一听说这事情，就联合那几个农户，上门去要说法，这才搞得很不愉快了。”

“那浅居先生，是后来才去的？为了温和两家的关系？”美智子问道，

老板点头，“对的。化工厂当时认识很多金河的大老板，特别厉害的。人脉很广泛，人家卖的那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是啥，但就是那么一点点，就能卖到好多钱去。所以当时慢慢地成了一个分庭抗礼的局面，谁都不让谁。”

凌慧子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当年的二虎争霸？我倒是还真听说过一些。”

老板点头，“对，就是的。这件事情，很多上了年龄的人都是晓得的。后来，化工厂霸占北边的一部分地方，九爷又是住在桥头的大户，我们是谁都不敢去招惹，平常的时候，大家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被人听了去。”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化工厂，应该也有很大的嫌疑了。

这让我有些怀疑之前的决定。

谁能想到，九爷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有人和他分庭抗礼？

“当时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那化工厂有个女工，因为那些农户被打了，又不敢沿着那些平整的大马路走，怕被九爷的人发现，于是就一路北上，一直跑到了化工厂去。”

“那个女工听了大家的遭遇，当时就跑到九爷那里，闹腾了好大一会，这件事儿，在当年的长桥，堪比惊天的大新闻哟！”

我记得我母亲过去是在九爷的身边做义女，为何这件事情，从未听她和父亲讲过呢？

“那您可记得，那个时候，九爷身边有个叫石原卿尚的女儿吗？”

老板一惊，一拍大腿，“那个闹事的女工，就叫石原卿尚！”

这……

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

这么说……

原本，九爷不认识我母亲。我父亲和松木辉腾，都是因为仰慕九爷的名气，所以上门学手艺。

但是因为松木辉腾的暴躁，会社和化工厂之前产生了矛盾。

然后我父亲才认识了我母亲？

好家伙，感情是自由恋爱啊……

我还以为，和谁结婚都是九爷说了算的……

毕竟，他身边只有我母亲这一个宝贝女儿，而松木辉腾和我父亲，都是他比较器重的门徒。

“不过特别神奇的事情，就是大家那会本来都是传闻，说九爷那里很多人都是凶神恶煞的，不好惹，所以大家都挺怕的。听说当时那个丫头去闹事，整个化工厂的人都着急忙慌的，都准备上门去找人了。”

凌慧子靠在桌前，“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老板摊开手，“结果人家好生生地回去了，我听说，还是那个打人的二堂主给亲自送回去的！”

……

我们三人恍然大悟，我拿起桌上放着的照片，“那师傅你为何不让我们去呢？这个化工厂，如果以前是石原……石原太太所住的地方，应该不是很危险吧……”

老板摆摆手，“那地方，玄乎着呢，那老板，一直和九爷不对付，九爷每次有点好东西，那家伙，几十辆车地送过去。但是人家都不领情，你可见这个人，很难相处的。”

凌慧子表示非常不敢置信，“你说那些人，……九爷给他们送东西？那还真是天大的面子啊……”

“是啊，谁都这么说呢。从前的九爷，和现在还是有些变化的。自从九爷那女儿出了事情以后，听说九爷也非常伤心。可能就与那个当年胆大闹事的丫头有关吧。”

这下我明白了。

老板起身去忙，我偷偷把饺子的钱放在了盘子下面，“化工厂，看来是他们三个人认识彼此的地方。辛苦二位，我们尽快跑一趟。”

出门去，美智子拦住我们两个人，“我们这么直接去，恐怕是不太行。那老板的脾气这么古怪，而且我们去查的，好像对人家厂子的影响挺大的……”

凌慧子看了我一眼，“所以？”

我知道美智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应该乔装一下，让他们看不出来我们的真是意图。这个地方，估计是比九爷这里还要复杂一些，毕竟也和九爷抗争了这么多年，能在长桥镇以北的地方有点名号的，可是不能再小看了。”

凌慧子皱着眉头，我们三个人上车去，“可是我一直的数理化都很拉跨，我担心我去化工厂，要是扮作工人，很有可能会露馅啊……”

我笑着，“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