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宿,可她不属于这里,她也不属于你,我近日时常在做同一个梦,梦中你遭了大难,在劫难逃。”香雪海不希望看着他这样沉迷下去。
依秦宿的才能智谋,他应该坐上至高位睥睨天下,而不是在情爱中困步不前。
“我并不觉得被困,反而乐得其所。”秦宿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何种原因要得到涂灵娇,但他知道这个女人,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这样就够了。
“近来打理各郡县事物你也累了。我不是送了你一座宅子?明日去找内务府衙好好修葺一番便搬去那里吧。”
“你这是,要赶我走?”香雪海后退一步,杏眼含着水泽望着他。
“乌金城能有如今的繁荣稳定,你功不可没,我只是想将我拥有的同你分享。香雪,无论以后如何,你与我的关系永不会变。”秦宿的脸半隐在烛火里,香雪海知道,旁人或许会将此当作殊荣看待,但她何其了解他,他勾一勾手指自己便能明白他当下所想,他这是想同自己两清了。
两清…
谈何容易。
“阿宿。”她再顾不得礼数,几步上前从太师椅后轻拥住他,双手环在他的身前。“我怎么想的你当真不晓得?”
“香雪。”秦宿眉心微皱,复又舒展开,像哄孩子般的口吻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师妹。”
只是师妹…吗?
“可我并不想做你的师妹,我。”香雪海说着将脸埋进他的后颈,秦宿只觉脖颈微微温湿,半晌只听到闷闷的声音从身后衣料中传来:“我爱慕你,你怎么不明白呢。”
秦宿的笔微微斜了一下,继续批奏。
香雪海倏的起身。
有些事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回应。
但她却没有选择,陪着他,替他挡去刀光剑影,这是她现在乃至日后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入夜时分,几匹快马迅速消失在城郊树林,整齐停在一竹屋旁。
“有什么消息?”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黑色兜帽下响起。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自己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他微皱着眉峰,面上一片深沉,丝毫不见风尘仆仆的模样。
男人坐下后,立即有人奉上一盏清茶在他手边。
“日前少夫人曾来过咱们在城南的布庄。将此物交给属下。说少君一看便知。”
飞虎说着将手中布绢递到他手边。
那端坐于案,神色冷然的男子正是玄水韩少君。
韩非夜接过布绢打开,本深邃无波的眼眸乍放异彩,他的唇角弯了弯,果真是她。
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银铃,极为普通的样式,却令他提了几日的心稍稍放松了。
茴之见自家少君绷了数日的脸色见缓,也悄悄舒了口气。
这几日为了快些赶来乌金城,他们还累死了八匹快马。幸而得了少夫人的消息,不若死的可就不只是马了...
“少君,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茴之问道。
“明日入城。”韩非夜收起布绢纳入前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