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涂灵娇颔首道。
“少君,”邬若转向韩非夜,“少夫人近日表现于恢复记忆是极好的,噩梦应是近日身体虚损导致的,但能勾起些过去的残影,也算是损益参半。”
说话间,镯子从外面进来,行了礼道:“姑爷,我家小姐到时辰喝药了。”
涂灵娇离席后,韩非夜想到了昨日的蹊跷事,遂问:“若是一个人失去从前的记忆,会否突想起得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少君何意?”
两人都愣了愣,而后林岐道。
“昨日少夫人同本君说了些话,但那却不是从前的她经历过的,也突然会了某些从前不会的事。比如识字,不知这样的情况是否有其他人出现过?”
现在这个少夫人并不是春山城那位郡主,而是沧浪山上的,大伙都心照不宣。因此大字不识,四书不通也是常理。
但因失忆突然识字了,这话听着都匪夷所思,两人相视一眼,均摇头:“没有。”
“如此。”韩非夜道,“少夫人之事本君希望你二人一齐办,但不可对旁人多言一字,若办好了,本君自有厚谢。”
“下官谨记。”
“草民领命。”
***
“她醒了吗?”书案前执笔批阅奏章秦宿问着进来的女子。
“还未,你也看了一整天折子了,喝点参汤歇一会。”香雪海放下手中的东西,是一盏参茶。她没想到秦宿竟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放下所有公务亲去迷岛。
“嗯。差人好生看着,这一路软筋散用的有些过量了,若明日还不醒要再叫医官来看。”他将一封批好的折子放到右边桌角,抬眼道:“还有事?”
“我有事要问。”香雪海想了想补充一句,“以师姐的身份问你。”
“说吧。”秦宿放下笔,身子后仰寻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太师椅上阖眼养神。
“你当真喜欢上她了?”
香雪海道。
“若你同我说掳她回来是为了乌金城大局,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会信你的。”香雪海像溺水的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急急道。
“香雪,这是我的事。”秦宿慵懒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喙的气息。他已经不再找借口骗她了,也许是他不想再骗他自己。
他几次三番要绑着涂灵娇在身边,不是为了乌金城的未来,不是为了折磨韩少君,而是…
他想要她。
“作为你的师姐,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沉沦,她不是君宓。永远不可能是。”
“香雪!”秦宿睁开眼看她,语气夹杂着淡淡不悦。
“我知道啊,她不会回来了。就连梦中也不愿意再出现,那我就在世间寻她的影子,就连这样也不可以吗?”秦宿将头重重靠在太师椅背,红檀木雕刻的海棠花样就硌在他的后脑处,有些生疼。
香雪海见他这副模样,嘴唇张了张,却没再说什么,一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松开时掌心月牙样红痕遍布。
她的眼角微微发红,眸中氤氲出水泽。在泪落下前落荒而逃。
乌金城第一女剑客香雪海,不会为任何人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