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娇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外,看着房门从里面被关上。
她坐在回廊下,打算就这么等着。
涂满也坐到她身边,“灵娇,别担心。非夜那孩子,是个长寿的福像,定会闯过这关的。”
“爹,”涂灵娇靠着涂满的肩,只要她无助,委屈的时候就会想要这么靠在涂满肩上,似乎只有这样才有继续支撑下去的理由。“韩少君,他是个自大傲娇,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也常常说些刻薄话来气我。”
涂灵娇的这番话看似在数落却带着浓厚的欣赏意味。
涂满会意,轻声道:“所以?”
“他本娶的是春山城的正牌郡主,却没曾想阴差阳错,被我抢了亲。”她苦笑一声,“真是没道理,爹,你说这算不算是孽缘啊?”
“缘分二字本就没有道理可言,若凡事都论缘由,因果。那我同你娘便也不会相遇了。”涂满宽慰她道。
“同他的这份情我不想退缩,但是爹,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为了我却屡屡受伤,中毒。因此我想变得更强大,我想保护他。”涂灵娇无比坚定地道。
“少夫人你,不必如此的。少君他很强,你只需要站在他身后即可。”茴之倚在廊柱边,抱着剑道。
“你懂什么,我们女子哪点比男子差了?我家小姐可是沧浪山一霸,骑射打架样样一把手。”镯子分说道。
“不与女子争长短。”茴之扔下这句话,便转身要离开。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镯子愤愤道,又跟上前去:“你去哪?”
“去看看宫门口那些俘兵。”
“我也去!”镯子快步跟上。
茴之没回头,却放缓了脚步。
没多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
北堂渊扶着南宫湘走出来。
涂满快步上前接过南宫湘,打横抱起来。
南宫湘惊呼一声,红了脸道:“谙哥,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放我下来。”
“眼下你虚弱的很,不便自己走路,还是我抱着吧。”涂满怜惜地看著她温声道。
“娘,北堂师傅,韩少君他...”涂灵娇的心似乎被揪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行。
“傻女儿,娘出马还有救不了的人吗?女婿他很好,眼下身子还虚,正歇着呢。”南宫湘本想摸摸她的头,但自身现在在涂满怀中,只出声道。
“非夜算是救回一命了,多谢南宫宫主。”北堂渊道。
南宫湘摇摇头,“不必言谢,他也是我的孩子。”
“师傅,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涂灵娇问道。
“去吧,孩子。”北堂渊让开一步,又道:“贫道先去替非夜配置鼠尾草之毒的解药。”
“劳烦师傅。”涂灵娇点点头道。
“灵娇,你去看看女婿,我先带你娘去休息。”涂满说罢,小心地抱着南宫湘离开了。
涂灵娇转到内殿,远远望着榻上双目紧闭,薄汗涔涔的韩非夜。
她走近他身侧,捞起一旁的汗帕替他擦汗,又替他掩好被角坐下。
“韩少君,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看的这么重要呢?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来救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
“你说,你这次要是...”她不敢往下说,她是真的害怕了。
捉住他温热的手掌,轻轻靠在他身上,感受韩非夜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温度。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安心。
再抬起眼,望着那张完美又安静的睡颜,她俯身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枚印记。
四片唇瓣分离之时,她的脸跌进一双黑沉如潭,清澈而深邃的眸子里。
放大的不仅是她的面容,还有偷亲被抓包的尴尬。
“你...你醒了。”涂灵娇的脸刷一下红透了。
“是。”他掩着笑意,声音还有些虚弱。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来。”涂灵娇想起身,却被一双手拉地重新跌回一俱温柔的怀抱里。
他的臂弯圈着她,轻轻吐息:“不渴。”
“那...你饿不饿?我——”涂灵娇还想说什么,嘴边却被一根手指虚掩上。
“嘘。”韩非夜虚弱一笑,扯着她一片衣角道:“我刚死里逃生,乏的很,你陪我躺一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