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徒弟?”
沧孤城眸中迸发出精光,沉声道。后猛然按住胸口,数十载的旧伤,依然会感觉痛。
“师傅,我知你与北堂渊的恩怨,徒弟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秦宿对二十多年前那场夙杀了解不多,师傅也未曾细说。
但他知道,师傅还是很渴求同北堂渊再打一场。
“师傅,难道你不想再赢他一次?”秦宿逼近一步问他。
“这些事与你无关,阿宿,你可记得为师当年为何要救你,授你武功。”沧孤城冷漠的说。
秦宿负手而立,唇角抿起冷峻的弧度。
他不会忘记。
他怎会忘记?
那个雨泞的城墙根下蜷缩的小小少年,双手紧握成拳,有淡淡青筋暴起。身上是恶奴不停的拳打脚踢。
他不过是误拿了表兄院中的糕点,知道拿错了当即便还了回去,谁知那位表兄竟唤了数名恶仆追至乌金北城门墙根拦下他就是一顿好打。
他可是乌金少君啊,就这样被剥开外衫在人来人往的城墙底下被暴打。
那时的秦宿想,好疼啊,就这么死了吧...
死了便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
偶有路人驻足,但也不敢多管闲事。
这位少君出身不好,他娘是个唱的,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是啊,能有什么出息?城主府的仆从也惯是看人下菜碟的,起初还会上来拉开欺侮他的人,但一日城主经过,瞧着他被欺负,只冷眼道:“无用庶子。”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帮他了。院子里洒扫的婆子也不再尽心,落叶杂疴满院。送饭食的也偷偷将他和娘的份例换成馊的。
那时的秦宿时常在院中望着那方灰暗无边的苍穹,他在想老天何时才会收走这条贱命。那年,他十岁。却瘦小的不像个十岁孩童。
原以为这腌臜一生就这么过了。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又许是老天爷想看看这样一个烂命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翻身会是个什么光景?
转机就出现在那年夏至,秦宿正上街要将母亲绣好的帕子换些银钱。却被表兄秦夾拦住了去路,“哟,这不是那庶少君吗?”肥肉横生的秦夾将手重重在他肩上一拍。
羸弱的秦宿险些摔倒,将将站直身体,他垂眸道:“表兄。”
“这是,要去做什么呢?”秦夾用折扇勾起他怀中那串帕子。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晃,丢在地上。
秦宿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羞辱。忍耐,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
他蹲下身去拾起,拍干净上面的灰尘转身便要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秦夾向两个仆从使了眼色,人高马大的仆从左右两边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表兄意欲何为?”秦宿小心收好帕子,面色平静道。
“你娘这个贱籍女,竟将你也生的这样白嫩好看。”秦夾的污言秽语与那恶心的目光使秦宿厌恶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你在乌金城也捞不到什么好,不如随我回南城,虽不如乌金城富庶,但小爷能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秦夾继续自己的淫淫之词。
见秦宿不回应,又捏起他的下巴:“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秦宿回地冰冷干脆。
早闻他这个南城来的表兄好男风,府里养了不下十数个兔儿爷。没想到竟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