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君可是好些了?”城主道。
“多谢城主关怀,好多了。”韩非夜从容作揖回他。
“如此便好,听闻涂家小姐的长辈也来了,不知是否能为我引荐一二?”春山城主温声说。
“自然是好的,城主,这边请。”涂灵娇不明就里,爽快道。
“新新,我有桩事不解,你说爹为何今日匆匆来拜访,还要特地见涂家小姐的爹?”慕容云音跟在后面小声同明新道。
“城主的想法,你不知我更不知了。”明新回想起昨日施粥时春山城主的那一晃神,说不准此人是旧识?
涂满一身武艺不减当年,不论手中握的剑还是刀都能耍的潇洒自如。
“爹。”
涂灵娇叫停了他的动作,涂满转过身刚要说些什么,瞧见她身后走来的人。
果然来了。
他是一笑道:“灵娇,城主来了怎么也不叫爹。这般多失礼。”
“爹,你怎知这位是城主?”
“这…昨日,昨日街上不是见了城主同身侧这个大人在派粥?”涂满险些说漏嘴。
“娇娇,药浴时辰已到,茴之也没回来,可否来替我帮师傅备药?”韩非夜了然,向涂灵娇道。
“好。”同他疗伤相关的,涂灵娇自然很是上心。
“爹,城主。那我们先去。”
两人皆点头示意。
“新新,咱们也去蝶泉看看?”慕容云音拖着明新胳膊朝那方假石洞里去了。
故人重逢,喜不自胜。
而眼下涂满心事盛怀,慕容霸天抄着双手不知在想什么。
二人来到后院,涂满望着一地绯花,满眼寂寥不由轻叹:“林花落了春红,太匆匆。表兄,我们老了。”
“是啊,不知不觉竟过了二十寒暑了。我记得从前你并不叫这个名字。”慕容霸天瞧了一眼绯花,再瞧瞧他,模样是变了不少,这酸书气倒是半分没减。
“呵,”涂满径直走向那方石桌坐下,“太久了,记不得从前叫什么。”
是啊,隐姓埋名数十年,世人只道沧浪山有一窝悍匪,谁还能记得二十年前名冠都城的贤王慕容谙?
“灵娇那孩子,我打一照面便觉得她像你,但她说她爹姓涂,我便没再往这处想。”慕容霸天坐在他右侧同他一起看那落日余晖,胸中油然百感。
“我没同她说那些。”涂满叹了口气,又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同她一个娃娃没甚关系,不管从前我是皇室储秀还是罗衣书生远不及现在这山野土匪身份来的痛快。”
“云音该喊她姐姐的。”慕容霸天忽然道,他这话的意思是时过境迁,新纲已稳,他可随时下诏书恢复他的封号及府邸。
“娇娇她,在山野待习惯了。况且,”涂满顿了顿,转首看他:“况且她现在也过得很好。”
打从涂满晓得涂灵娇代替春山城郡主嫁给韩少君的来龙去脉,他便知道,这事儿躲不掉,春山城的血脉,迟早有一天要回到春山城。
一如他,一如她。
“嫂子她,还好吗?”慕容霸天没见过涂灵娇的生母,但涂满与他的家书中时常有提及,好像是个异域女子。
“她生下娇娇后便回了南海,我对娇娇瞒下了这桩事,这孩子从小便没有亲娘疼爱,我对不住她——”涂满话未说完。
“爹——”
涂灵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并着酒壶碎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