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去地牢看看那人是否愿意说出实情了。”
“是。”
连素来不问岸上世事的南海迷岛也盯上你了,慕容云音,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秦宿的目光落在早已重新换上名贵止血疗伤药材包扎细致的伤口,想起在山洞她费心为他找草药,包扎伤口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起好看的弧度,随即消逝。
师傅的话言犹在耳:
宿儿,习武之人莫要沾染情爱。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涂灵娇由着小丫头们梳洗,上药后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白日里秦宿确实同她想的不一样,或许她真的误会他的人品了?
即使两城立场不同,在危机时刻他第一想的也是救人而不是舍弃她这枚棋子。她是不信他觉得对付韩非夜能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的。
想到韩非夜,她不禁嗔怪起来:他是不是忘了要来救她的事儿了?!
不然说涂灵娇的嘴像是开过光呢?秦宿派出去的人探到了韩非夜一行人踪迹,在乌金城近郊埋伏的人马都失去了联络。想必他已然入城。
“这样也好,韩非夜,本王且看你如何从我眼皮子底下救人。”
秦宿摩挲着手边的伤口,双眼幽深地望着窗外的落英花。
此后数日,秦宿每日都带着涂灵娇在乌金城大小集市、庙会闲逛。也不多带护卫,只带了香雪海一人跟随。
接过秦宿递过来的一支糖色饱满的糖葫芦,她咬了一口,嗯,没有玄水城的好吃。
“今日玩得可还开心。”秦宿看着她,目光温柔地道。
“秦城主,你想做什么?”涂灵娇将糖葫芦放下,终于忍不住道。
“少夫人何出此言呢?”秦宿轻摇着手中那柄紫竹骨的折扇回问。
“你我皆知,我是你的阶下囚,城主又日日带着我这个他人之妻流连市井,如此招摇。却不知此意何为?”涂灵娇着重突出他人之妻几个字。
秦宿却不以为意,依旧风度翩翩:“少夫人若将我比作夜墙幽会的登徒郎,也未尝不可。”
“呸,你想得美。”那她岂不是成了红杏出墙的不良妻?涂灵娇自觉在嘴皮子这桩事上比不过他,索性缄口只管吃东西。
“你当真是春山郡主?”冷不防秦宿如此问。
涂灵娇动作一滞,又道:“如假包换。”心底却开始思量他是看出了什么?
“城主,时辰不早了。”
香雪海的长剑别在腰侧,双手捧着一溜涂灵娇胡乱瞎买的物什,站到秦宿身后轻声且恭敬道。
“也罢。今日就先这样。”秦宿说着从怀间摸出一锭银钱,放到茶桌上。
涂灵娇抹了抹嘴也跟着起身走了。
酒足饭饱的涂灵娇想到了个可能:这几日的招摇过市是故意给别人看的,而那个别人,为韩少君是也!
思及此处,她快步上前拉过秦宿的小臂道:“韩少君来了对不对?”
秦宿放开她的手,笑得一脸春光。
答案不言而喻,她又道:“你想怎么对他?”
“少夫人,请。”秦宿无意再谈下去,折扇一合,朝前方一指道。
“他不会来的,你的算盘打错了。”涂灵娇轻哼一声道。
“少夫人来乌金城已半月有余,有何感受?”秦宿换了个话题。
“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君主,将你的城民都治理的不错,那为何老城主当时没有提前禅位给你呢?”
秦宿目光含冰,“没什么,不过是些嫡庶谬论。”
“按我说,长幼嫡庶当真荒唐。若那君王昏庸,陷百姓于水深火热,即便是千金富贵的长子又如何了?照样有人会起来推翻,若那人是爱民如子,善为百姓造福祉,那即便是庶出也会受万民爱戴。”
秦宿收起折扇,颇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秦城主不是这样以为的吗?”涂灵娇反问。
秦宿哈哈一笑:“少夫人果真与寻常女子很是不同。”
“这话你说过了。”涂灵娇翻了个白眼,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