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扶额,即使在民风彪悍的乌金城,女子大多也很是有礼数的。
“大抵就是喜欢我的不端庄不持重吧。”涂灵娇耸耸肩说道。
“我乌金城的狩猎大会比之玄水城的祈福大会,如何?”他缓步下了高台岔开话题道。
“不怎么样。”涂灵娇很是诚心,确然,在她看来不管是乌金城的狩猎大会还是玄水城的祈福大会,都稍显矫揉造作。
这些所谓皇权贵胄将仪式感抬的忒重,洲内饿孚、流民无衣食者甚多却称无力改变,若不是因为找不到营生、吃不上饭不得不落草为寇,她涂家寨因何会这么多弟兄?爹爹也是个善恶分明的,训诫寨子里的弟兄三不抢:白红事不抢,鳏寡弱女不抢、官衙正义之士不抢。
爹爹,想到涂老大,她不禁担忧自己就这么被掳来,也不知镯子是如何同爹爹说的,依爹爹的脾气定是要闹来乌金城不可的
她想的没错,当知道涂灵娇被掳走,涂满当即找了道上数十个寨子的兄弟,想一齐打上乌金城主府救人。
就在大家伙拿钉耙的拿钉耙,拿柴刀的拿柴刀,整好行装要出发时,被一白衣青年拦下。
涂满愣了愣:“女婿?哦不,少君大人,你怎么来了?”
韩非夜三言两语便把涂满一行人拦下了,尚琰不由鼓鼓掌又捅了捅身边抱剑站着的茴之:“我只当你的嘴皮子最厉害,没想到少君大人更甚…”
茴之:“………”。
涂满知道韩少君已然明了涂灵娇身份,激动的要给他跪了似的:“少君,一定要救救我家娇娇啊!”
“岳父放心,娇娇我定会毫发无伤地带回来。”韩非夜扶着他微微颤抖的胳膊肘,眼神坚定地道。
“你,你喊我什么?”
“岳父。”韩非夜笑。
“所以说,你承认灵娇是你的妻子了?”涂满一双眼瞪了老大,是了是了,若不是承认自家女儿的身份,缘何会要去救她?
韩非夜不语,只点了点头。
“好,好。娇娇她娘知道了也会很高兴。”涂满眼中湿润了,还想说些什么。
“岳父,时间紧迫,小婿这边要出发了。”
“慢着。”涂满叫住他,“你们几个人去怕是不够,若有需要便沿街将此物中之物涂在乌金城随意一条小巷口墙壁上,自有友人相助。”说着从怀间摸出一支通体黑色的细筒状物什。
“如此便多谢了,还有一事想请岳父帮个忙,本君知道真相的事还请先瞒着她,我自会与她说明。”韩非夜将那物收进袖中。
涂老大眼含泪光:这女婿着实不错啊。知道真相非但不恼,还如此照顾灵娇的情绪。
韩非夜一行人骑上黝黑骏马疾驰离去,踏碎一地星辰。
那厢的汤山猎场已然围满了人。武将一字排开,站在各自坐骑旁,身上架着箭筒,手里拿着弓蓄势待发。
秦宿也换好骑马装束率先骑上一匹通体赤红精神奕奕的宝马。
“真是匹好马。这等良驹,城主是从何而得?”涂灵娇由衷感叹,也骑上一匹黑马。
虽说是人质,但也要有该有的自由嘛,例如骑马围猎这种事,涂灵娇最是喜欢了。
在沧浪山时,她便时常夜里拉了镯子骑马满山打野味打牙祭。
“少夫人若喜欢,本王可送你一匹。”秦宿不愧一城之主,千金难得的赤兔良驹说送便送。
“那敢情好,不知城主是否可以多送一匹给韩少君同我凑个对?”涂灵娇歪过头笑了笑道。
“………”
“我的马呢?”涂灵娇没有发现自己的坐骑,站到他的马前问道。
“你也要骑?”秦宿略皱眉问。
“大哥,人质也是有活动自由的吧?再说我身上有牵丝,跑不了。”
秦宿略思考一阵,道:“来人,给她牵匹马来。”
一个侍从牵来一匹黑马,虽远不及秦宿那匹,却也是马中翘楚。涂灵娇翻身上马,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含糊。
秦宿微不可见地笑了一笑,挥起马鞭一声令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