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原本还在打架的眼皮子直接关门大吉。
宁粥粥:“……?”
说睡就睡,他对她还真是放心得可以。
沉默片刻,她蹬着小板凳坐在了就近沈佑池的位置。
今儿个他们俩的独处算是特殊情况,所以她完全不能对他下手,甚至还得保证他的安全。
手肘压上膝头,她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出起神。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平静的浴缸水面忽然泛起剧烈的波动。
宁粥粥飞快瞥去,只见沈佑池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了一起,就跟脱了水的包菜一样。
“沈佑池?”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但很快改口:“哥哥?”
沈佑池却并没有对她的呼唤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眉毛越蹙越深,呼吸越来越急促,两条光溜溜的小胳膊在空中乱抓起来,掀翻了好几个正懒懒泡在丰富泡沫里的小黄鸭。
宁粥粥别着头后退半步,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那么点熟悉。
[这不就跟你上次差点弄死他的场景差不多嘛,只不过他这次没吐舌头而已。哎,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看样子是的。
她这才不急不慢走上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啵几一下戳进了沈佑池的两个鼻孔。
“哥哥,醒醒。”
即使是在环环紧扣的噩梦里,一股外来的、似曾相识的窒息感,仍能强势将沈佑池拉回现实。
他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全身猛地颤栗了几下,才终于睁开了湿雾雾的眼睛。
起初还只是迷迷瞪瞪地,眼眶尚发红。
但一经看到宁粥粥,他的金豆子瞬间成形砸进泡沫里。
“粥粥……”他的哭腔一抖一抖,死死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皮肤还沾着泡沫,黏糊糊地,“小池怕……好害怕……”
“又做什么噩梦了?”她平静的语气下藏着嫌弃。
要不是跟那月嫂做了保证,估计她现在早把这家伙甩出去了。
沈佑池有些失色的唇瓣微张,但只是愣愣看着宁粥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做的那些噩梦。
忽然,他触电般松开她的手,一股脑将水面上的小玩具都竭力拨到自己怀里,像是在找寻某种安全感。
宁粥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有意放软了些声音:“哥哥,你怎么了?”
他也不答,只是就这么蜷着,睫毛晃着水珠,碎个不停。
好可怕……好可怕……梦里的粥粥好像长大了,变得很凶很凶……
可是……他不懂,不懂她在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