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妈应道:“那叶姑娘我看着也是好的,我也不会让三妹做那为难的事。这次是我执意带她过来的,你二哥起先是反对的,嫌在你面前丢人,但我就是要让她过来认清现实。三妹,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也不愿意看着她这样为情所困吧,这你可得帮我。”
张婶问道:“二嫂,你要我怎么帮忙你?”
二舅妈道:“三妹,我就想让她同世杰见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让她歇了心思,有我们在旁边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的,三妹,你同意吗?”
张婶想了一下,道:“二嫂是个敞亮人,既然你这样说,妹妹哪有什么不同意的。只希望那丫头早日走出来,找个好人家,平安顺意的过日子。”
中午,柳氏和李玉准备好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叫大家出来吃饭。张世杰正在屋子里看书,闻言去叶婉门口等她。
今日叶婉梳了个飞云髻,上着红色绣花兔毛袄,下着墨绿百褶裙,略施粉黛,整个人看着气色极好。
张世杰看着眼前一亮,笑着道:“婉儿,你今天这身可精神了。”
叶婉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漂亮话都不会说,道:“不用你说,本姑娘也知道我天生丽质,人比花娇。”
张世杰听了,觉得有些好笑,笑着说:“嗯,好好,我家婉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可不能饿着,走了,该吃饭了。”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向厅堂走去。
看着两人并肩二来,男俊女美,很是养眼,李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张世杰扫了一眼,道:“原来是舅妈和表妹到了,见过舅妈。”说着领着叶婉行了礼。
二舅妈笑着道:“你们读书人就是知礼,快坐下吧。”
“好久不见,表妹都长成大姑娘了,我差点认不出来。婉儿,这是李玉表妹。表妹,这是你未来的嫂子叶婉。”
李玉与叶婉相互行了礼,叶婉觉得这位表妹可真是个大美人,肤白貌美,标准的美人胚子。
而李玉觉得叶婉长得清秀,可配着一身打扮,显得娇俏活泼,与表哥站在一起也十分般配。
她身上的衣服材质上层,手上还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增加了一丝贵气,可见在这里过得十分不错。
张家农村人,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不同席。一家子围着八仙桌坐了下来。
叶婉笑着说:“今日我倒是躲了懒,让嫂子一个人张罗着这么一大桌子菜。”
张婶笑着:“你个小人精,倒是个会偷懒的。”
柳氏道:“今日多亏了李玉表妹帮忙呢,李玉表妹也是个茶饭好的,这糖醋排骨,醋溜黄瓜,干炸带鱼都是表妹做的呢。一会你们好好尝尝。”
叶婉笑着道:“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呢,我可得好好尝尝。”说着叶婉夹了块焦黄的带鱼,那鱼吃着脆香脆香的,只见炸得十分不错。
“嗯,味道不错呢,大家都尝尝。”叶婉边说边给张世杰加了块带鱼,张世杰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还流露着满足的笑意,李玉看着既心酸又苦涩。
除了叶婉和张世杰,饭桌上吃饭的人都各怀心思。
吃完饭,叶婉和柳氏负责收拾洗漱。大家坐一起磕着瓜子闲聊起来。
李玉文文静静的坐着,恬静淡雅,气质如兰;叶婉则是热烈如火,妙语连珠,逗得大家乐得不行。
柳氏看着这两个女孩,心想真是各有千秋,各有所美,小弟真是艳福不浅。
闲聊了一会儿,张婶对着张思杰吩咐道:“杰哥儿,你领着玉姐儿去选一些东西给她们带回去。玉姐儿,你也跟着去挑挑,喜欢什么就拿去。”
二舅妈笑着道:“三妹,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也太客气了。”
张婶笑着道:“这有啥,大过年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叫你空手而回呢。今年我们做的腊肠可好吃了。杰哥儿,记得给你舅妈带上几斤。你们两个去吧。”
张世杰心下有些疑惑,哪有叫客人自己去挑回礼的。不过娘亲这么吩咐,现在也不好多问。他看了叶婉一眼,示意了一下,就带着李玉出去了。
路上,李玉开口问道:“表哥,听说是你主动开口求娶嫂子的?”
张世杰答道:“是呀。”
“为什么呀?”
张世杰想了想,脸上带着温柔笑,骄傲的道:“因为她值得!她是个极好的人,谁和她相处久了,都会喜欢她的。”
李玉听了,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气得想打人又难过得要死。
“小玉,等你以后遇到对的人,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这种感觉的。”
李玉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表哥,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吗?”
张世杰转头看向李玉,惊得瞪大了眼,表妹不会是喜欢自己吧。可看着李玉的表情,张世杰觉得自己并没有想错。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姑作镇定的道:“小玉,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李玉红了眼眶,道:“表哥,你七岁时你给我编的小蚱蜢,我一直收着,十岁时,你给我讲孔融让梨的故事,我一直记着,十三岁时,你送我的小手绢,我一直珍藏着。”
“那个安静的小男孩一直住在我的心里,直到他长成少年模样。我以为,等我及笄就会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却原来这只是我一个人一场梦。”
说完,红红的眼眶里泪珠夺眶而出,滴在了地上。剩下的又被她强忍着,不再落泪。
看她这番模样,张世杰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心疼。
“对不起,小玉,我不知道你有这心思。我不应该让你误会的。”
“表哥,不用说对不起,是我一厢情愿,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表哥,如果没有叶姑娘,你可会考虑我?”李玉声音有些暗哑颤抖的问道。
梨花带雨,说得就是面前这位少女吧,她那红着眼姑作坚强的模样,再铁石心肠的男人看了都会软了心肠。
张世杰确实生出一分心疼,但他知道此刻必须绝了她的念头,与她说明白,省得误了她。
“不会。我一直只把你当妹妹,从未考虑过你。小玉,我们总共的见面次数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你之所以喜欢我,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和村里那些上山爬树,下河摸鱼的孩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