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苏黎从枕头里翻出一个信封。
里面是家里所有的钱。
苏黎结婚的时候,没有什么首饰,只有这座房子。
至于彩礼的九百九元,全部都收进继母的钱包里,她的陪嫁就是几床被子和两盒糕点。
当时,沈明朗跑船两年,挣了一千五百元,撇开用做婚礼的钱,和上交罚款的钱之外,只身下五十几块。
后来明朗再次跑船之后,她就靠着五十几块过日子。
幸亏当时在知青点烧饭,月月还有个十来块钱的收入。
这次明朗回来,总共给她五百多元,再加上这两天的收入,一共是七百。
苏黎捏着信封,陷入沉思,才七百元……
所以,她必须得再想一些挣钱的法子才行。
苏黎夜里难以入睡,另一个地方的人也是难以入睡。
下午,从苏黎离开办事处之后,周学永市长带着秘书也离开。
那个时候,自行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所以,市长也不例外,骑着自行车,而非坐着小汽车。
马镇长望着市长骑着车子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急吼吼的回到楼里,把下午目睹苏黎的下属都全叫来。
“说,我不在那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属仔仔细细的把从苏黎怎么进的门,怎么说的话,市长又是怎么问的,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其中一个女下属,声音弱弱的说:“然后市长还和那个同志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说啥,不过,出来的时候,市长看上去很高兴。”
“很高兴?”马镇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下属实话实说:“至少比视察回来要高兴很多。”
马镇长双手撑着桌面,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
流年不利啊不利啊!
还有那个张支书……
他想起市长临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一个小小的支书不敢这么猖狂,这后面肯定还有更大的推手,马镇长必须要查出背后一系列的参与者,一定要深究严惩!希望我在市政府厅里能听见马镇长送来的好消息。”
“是是是!”马镇长屁都不敢放一声。
想到此处,马镇长用力拍一下桌子:“该死的张支书!!!”
这回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
话说马镇长这边的鸡飞狗跳,周学永这边倒是悠然自得的很。
旁边的秘书看着眼前的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回市里的路,他连忙问道:“市长,我们还要考察吗?”
“算是吧。”周学永回答得不清不楚。
“市长,都快傍晚了,我们现在回市里,也得七点多钟才能到呢。”秘书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时间。
周学永侧过脸看他一眼,反问:“谁说我们今晚回市里了?”
“啊?不回吗?”
小秘书都发懵了,一向以市政府办公室为家的周市长,怎么还不回了呢!?
随后,他看着越走越偏僻的路,忽然想到:“市长,您是要回家吗?”
“嗯。”周学永点点头。
这个家,是周市长爹娘的家!
貌似,市长一直和他的爹娘有隔阂……
秘书不再说话,用力骑着自行车,紧跟住周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