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雪霁,月上中天。
蒋招娣把屋里主仆二人处理好之后,收拾了个包袱。
她原本打算处理了这主仆之后便挪到秦尧的起居处预先布置一番,好为自己与他接下来的谈判争取筹码。
只是刚才听到李耕提起那位住在北苑的姜神医,她出门的脚步一顿,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毕竟,按照秦尧的性子,说不定她作着作着就没了!、
人啊,还是性命重要。
她退回屋内,找出了纸笔,洋洋洒洒地写满一页纸。
蒋招娣踏着深雪,在寂寂黑夜之中,走向了北苑。
她叩响了姜神医的门。
天边的鱼肚才初见端倪,姜老神医屋内又换上一根新烛。
屋内对峙的双方却是谁也不肯让步。
后半夜醒来就拿剑直闯此处的秦尧,看着对面的小女子,眸子中已经开始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杀意。
他一开始对她就不该手下留情。
他自认那日夺了她的清白,有错在先,可他也并非一走了之,甚至还愿意许以妾位。
蒋招娣逃跑之后,他亲自将人抓回来,还未曾对之惩戒,得知她患上风寒,又一度心软。
可她却实在不知好歹,三番两次地算计他。
早知他在庙里醒来的那一刻,就应该杀了她!
秦尧盯着对面的女子,按着剑柄的拇指动了动。
“秦公子是要想在这里将我杀之而后快么?”蒋招娣这次面对他的威胁,非但没有如前几次一样先行示弱,反而抬了抬下巴,美目之间尽是冷意。
“我被你抓回来之前,曾将一封信交给了村中乞儿,如若我三日之后没有找到他,他便信中的内容在云州城散播出去。秦公子要不要猜一猜,我信里……写的是不是你身患疯病的事情?”
那柄初见时就直指她的宝剑今夜再次出鞘,泛着杀意的剑光抵上了她的咽喉!
“若真有此事,那个乞丐也跑不出这个村子。”
秦尧看着她满身是刺的模样,心中直道自己一开始简直就是瞎了眼。
秦公子下定决心,往后见到这一类柔弱女子必定要时刻提防。
那剑刃冰凉的触感让蒋招娣打了个哆嗦,她并非不怕这等利器,只不过想想如今的境况,依旧挺直了腰杆并清了清嗓子:“姜老先生也看到了,您的这位病人对我不慎友好,而您多年来求而不得的那些方子……”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可都在这里。”
蒋招娣所说的那些方子,是她前世的优点。
蒋白祖孙三代都是酿酒好手,酿酒过程中所得的酒方不乏有些具有极好的药用功效。
而这位姜老神医,根据剧情的设定,年轻时曾多次上京城白家讨要酒方。
却每次都被白家人给撵了出来。自从他感觉此事没有希望的时候,姜老神医也离开了京城,再也没有上过白家的大门。
但姜老神医多年来仍旧致力于破解白家酒方。
因此蒋招娣方才一见姜老神医便亮明了身份,而她此刻的依仗,就是她脑海中那些现代的酒方。
而秦尧养着这么一位神医,多半是想要治好他身上的疯病,且此人还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身上的疯病,因此才要将她软禁。
这是蒋招娣得了风寒以来琢磨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