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个时候的我还能有意识的话,那么我便可以发现,此时的道路已然乱成一锅粥,好几辆车接连撞在一起,更是有一辆直接翻了个底朝天!一朵巨大的火花从它的油箱部位窜出,刚才的那一朵大火花,是从这边爆发出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透露着一件事情,那是,出车祸了!
然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现场的状况,我的神智迷迷糊糊的,脑袋里边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无法思考,此时我所能感觉到的,是耳边那一声声不绝于耳的汽笛的哀鸣声。
而我现在的这一丝丝清明并没有维持多久,黑暗很快地吞没了我的意识,我的精神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状态。
临昏迷前,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但还没来得及听清楚这是谁的声音,我的世界便逐渐变化作一条被无限拉长的线,直到最后淫灭在黑暗的永夜之。
当我的意识略微有些恢复的时候,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这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争辩着什么,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了孩子和母亲这两个字眼。
忽然地,我的意识猛地一震,清醒了许多,听到的话逐渐完整了起来,而在听到这句完整的话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坐起来阻止他们的举动,因为这句完整的话是
“孩子保不住了,而且如果再不接受治疗的话,怕是母亲也有生命危险。”
算我此时的意识再迷糊,我也能从这句话之得到要流产的信息,此时我很想坐起来阻止他们对我的孩子动手,我拼命地尝试着张开嘴巴,可是到头来发现,我不但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甚至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一阵阵浓浓的绝望感涌我的心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给我打药的原因,很快地,我的世界又重新陷入那片黑暗,不过这一次我并不迷糊,而是带着哀伤昏迷过去的。
我的孩子没了
我很想嘶声力竭地咆哮,可是我发现,即使在梦境里也一样,算我憋红了脸把嘴巴长得再大,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最后在浓浓的哀伤与绝望的折磨之下,我彻底丧失了意识,身体自行开启自我保护功能,陷入了深层睡眠模式。
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十天,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毕竟在昏迷的状态下,无论再久,那也只是一瞬间。
等到我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是一个太阳还没升起的凌晨,起初随着我睁开眼睛,一阵阵刺痛也随之钻进我的脑海,好像有无数针扎一样,让人感觉到无的难受。
可这难受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我的意识便恢复了清明,但伴随而来的,是昏迷前被强制压抑下去的情绪,那一抹浓浓的哀伤。
躺在病床的我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把手探向我小腹的位置,当我摸到那平坦的小腹的时候,我的手顿时一颤。
我重新闭眼睛,掩盖住了眼的绝望,因为丝毫没有起伏的小腹已经向我说明了一件事情,那是,我流产了,是真的流产了,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的那一番话,不是幻觉。
有些相似,却又不是得知母亲逝去的那种感觉,此时的我一点想要流泪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忽然间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我的胸口堵得慌,好像在心脏里塞满了石头一样,难受,却又不会痛。
闭眼睛没有多久,一缕独属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这缕阳光让我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正对着东方的窗户,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此时遥远的天际已然泛起一抹鱼肚白,橘ns的太阳逐渐升起。
可是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些伤感,无论发生什么,太阳还会升起,但是我的孩子,却是再也已经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看了多久,病房的大门被打开了,我没有扭头去看是谁,因为只听脚步声,我知道是唐天齐来了。
“未然,你还好么?”
见到我醒了,唐天齐没有多大的欣喜,他走到我的身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语气充满着沉重地问道。
“嗯,我很好。”我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盯着窗外看,语气沙哑得不像是人发出的。
我很好?我哪儿能很好?
大概是唐天齐也听出了我语气的口是心非,他坐到我的旁边来,伸出一只手将我的脸扳向他,目光直对着我的眼睛,从他的眼睛,我能清楚地看到一抹浓重的色彩。
那是涂满了骨感颜色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