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靖凡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霍宣心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笑笑道:“那岂不是更好,宁儿刚出生就没了母亲,这还没过四岁生日呢,又没了父亲,你姑父姑母可怜她,也顺带上了你,你应该感到幸运啊!”
“是啊!我姑父亲自为我挑老师,我也感激不尽呐,但是我害怕啊!”樗里靖凡还真哆嗦了起来。
“你害怕什么?若是我是你,我就会给他上柱香,告诉他,我会好好照顾宁儿,以报姑父的指点之恩。”霍宣心又笑笑。
“是是是,宣心姐姐说的也是……等一会儿下了课,我也去我祖母的香桌那边磕上几个头去……”樗里靖凡喃喃着。
曲姨妈带着一双儿女来串门儿了。
可怜樗里靖凡还在那罗延那里被霍宣心吊打,樗里宜晴已经去老夫人那里抱喻善宁去了。
桂姨正在给喻善宁梳头。
她耳下被桂姨挽了两个小发包,小发包下垂着两缕软软的头发,发包上插了红宝石的小花儿,映得她越发像个小仙童了。
樗里宜晴正在和董姑姑说话儿。
“今年这曲姨妈来的可够早的。”董姑姑笑笑。
“是呀,我娘给曲姨妈写信的时候告诉她宁儿被接过来了,我看着曲姨妈的人带着好些盒子过来了,她肯定给宁儿也备了一份礼。”樗里宜晴也笑笑。
不等董姑姑回樗里宜晴的话,珠帘那边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一会儿给知晃和秋灵也包个红封,那知年想着应该没来,就不用了,那曲姨妈也是个温顺的,这点儿倒是比你娘强了不少。”
“还好我们兄弟几个不像我母亲,若是那幅急性子,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樗里宜晴也道。
“我们宁儿妆好了。”桂姨在那边笑笑。
樗里宜晴起了身去里屋看喻善宁,喻善宁冲她笑笑,樗里宜晴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喻善宁道:“哎呀,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抱着这宁儿总感觉自己抱着菩萨的玉如意一样,心里可踏实了。”
“润雨,你跟过去吧,桂姨多年不见曲姨妈了,你照应着点儿。”董姑姑嘱咐着。
“哎。”润雨应了一声,把自己手里的活儿交待给了谷雨,她擦着手也跟着往外走了。
二房的院子里气氛暖哄哄的,樗里宜晴进了长廊就看到了在那边等着自己的秋灵。
秋灵是曲姨妈最小的女儿,比樗里靖凡大上些,是个灵动又机灵的姑娘,她看到樗里宜晴过来忙迎了上来。
她打量着樗里宜晴怀里的喻善宁,喻善宁也看着曲秋灵。
好一会儿曲秋灵才瞪大了眼睛问樗里宜晴:“哎呀,表姐,我这是在看宁儿,还在在被你姑父看呀!心里怪毛毛的!”
“去!大过年的别胡说八道!”樗里宜晴笑笑,想来她也听说了宁儿进门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儿了。
“哎呀,宁儿可真好看!感觉她懂好多的样子!”曲秋灵又笑。
樗里宜晴一进屋子里,曲姨妈就立刻站了起来,她看看曲氏,又问:“这就是你那姑姐家的女儿?”
“是了,年前才接回来,可怜的孩子,在船上病了一路,到了家才养好些,孟学士没放假的时候,跟着去郡主府读书的,老夫人说来回跑一跑,身子也会硬朗些。”曲氏是个没心眼儿的,她不管和谁聊,总喜欢把自己的家底儿和知道的一切往外倒,人家曲姨妈不过问了一句,她把什么都交待了。
“还这么小呢!可比秋灵强多了,秋灵多大上才开始练字儿呀!不过你家老夫人想的也是周到,孩子们一处热闹,又跑跑跳跳的,这样才不容易生病。”
曲姨妈笑笑,她转身给了自己的丫鬟一个眼色,那丫鬟忙把给喻善宁带的礼物提了上来,后面的桂姨和润雨接了礼谢了又谢。
“行了,咱们一处说话去,人家孩子们嫌弃咱们呢!”曲姨妈拍了拍曲氏的手。
“我明白着呢!可是不管束着些,又怕他们太松散了。”曲氏也道。
“松散什么?我可是听说了,你家南哥儿也出息了,这大过年的,在家里呆不上几天,近来都在鸿胪寺过夜!好像还迎了一个什么……西域来的大使?”曲姨妈的眼睛亮了亮。
“还是人手不够,他就是个充数去的!原来哪有人做这差事,考功名才是正路,他是读书实在读不好了,这方面也灵巧些,这才被大世子和孟学士提携了一把,到底是歪路子。”曲氏谦虚着。
“你可别这样说!人家辛辛苦苦谋的出路,你这么说岂不是叫人寒心?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你也是知道你自己的,我看姑爷好的不得了,就是你拖累了自己的哥儿!你没出嫁前,可是有些愚名的!”曲姨妈又打趣起了曲氏。
“是是是!我现在哪里敢说他!走了走了!去里屋里暖和着吧!”曲氏说着,推着曲姨妈往里屋里走了。
两位长辈一走,樗里宜晴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她问曲秋灵:“知晃呢?”
“去找靖格了!我哥也在那儿呢!”曲秋灵小声道。
“走,咱们去那边给他们捣乱去!”樗里宜晴说着,又抱着喻善宁往外走。
樗里靖然也在这里,任春和冰树正在外屋里有吃有喝,瞧着樗里宜晴往这边来,冰树忙道了一句:“宜晴姑娘过来了!”
樗里靖格往外看了一眼,他也不起身,只懒懒地道:“得了,她们一过来,咱们就别想好好说话了。”
“哎,说的好像你很嫌弃两位妹妹一样?”曲知晃看樗里靖格去了。
“他也不是嫌弃她们,就是他那柜子里头藏着好些精细的小玩意儿,怕人家翻,更怕人家给他弄坏了。”樗里靖然很是无情地拆穿了樗里靖格。
“啊……你还弄那些玩意儿呢?我可是听说,你为此可挨了不少打了。”曲知晃压低了声音。
“要不然我能做什么?读书也比不过别人,学武吧,更是丢人现眼,我还能没有一点儿精神寄托了?我母亲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吓人的很。”樗里靖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