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还是谨慎地说:“你说的倒是没有错,但是这里可是你的世界,你会不会在所谓的魂契上作假,或者所谓的魂契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只是你框我的,我都没有办法确认,不是么?”
但是油灯精听了,却宛然一笑,“这么说来,你对我提出的条件,是感到满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你会相信的。”
“什么叫会——”
江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那奥古悠远的气息缓缓飘来,碎语一般的幻觉在耳边不断响起,虔诚填满了他的胸膛,差点想要躬下腰来。
“我发誓,对于江澜,在锲约达成之前,我会付出任何代价对其的困难进行帮助,哪怕燃烧至最后一滴血,在所不惜。”
虚空中,油灯精的声音在江澜的脑海里响起,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油灯精会说没有问题了。这是灵魂的交流,不存在任何虚假欺骗,任何毁约之人都将不覆万劫。
什么力量促动着江澜,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发誓,对于油灯精,在不违背我个人原则的条件下,我会代替其在现实中行动,不问缘由,竭尽全力。”
“此言一出,永不背弃。”
“一生之行,谨遵约定。”
“结缔——”
“结缔。”
那股奇妙的力量联系着两人的灵魂,渐渐收束、消失,但是江澜知道,那根看不见的丝线永远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结束了,少年脸上严肃的神情像春雪一样迅速消融,再度露出那难以形容的微笑。
“从现在起,我就真的是你的油灯精啦。”
“总感觉你的说法有点恶心……”
“哪有的事,新婚夫妻也要磨合的不是么?”
“放你的屁,说点人话吧你。”
“我是认真的哟。”油灯精的眼中映着皑皑白雪,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却又让人觉得沉沉的,“我会帮你,就像我说的那样,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用上我的性命,所以在我死去之前,不论遇上什么样的困难,你都不用担心你会先死。”
“你……”江澜忽然被油灯精的表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的不像是假话,不,应该说是给人的感觉太真了,才让他觉得没有任何道理。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哪怕是为了你自己,也有更保险的方法,我真的是你随便挑选出来的吗?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过任何关系吗……”
江澜心中的问题太多了,他不喜欢这种没由来欠着别人的感觉,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是油灯精并没有回答,他竖起食指,轻轻放在唇边。
看到他的动作,江澜嘴里的问题也下意识地停住了。
“有些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并不是因为它永远见不得天日。”油灯精微笑着说,“是因为它还没有到该现于人前的时候,等那一日到了,冰山会浮出水面,在太阳下展露他的全部遮掩。这不是魂契,算是我的一个小要求可以吗?有些事情,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不要再询问关于我的事了。”
这一次他没有否定,他是认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江澜感觉自己就是能够确信。
一定发生过什么,在这个世界,或者是自己原本的世界。
从油灯精的眼睛里,他看见过的,虽然藏得很深,但是绝对有,那种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悲伤。
他上一次见,是在那半梦半醒之际,白衣的女孩仿若天使,看不清的面孔下流出的,是同样的感情。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江澜道,“所以现在呢?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天资宝录》在哪里了?话说你既然比那两本书的作者都还要牛逼,为什么不知道亲自教我好了,还费那么大劲干嘛?”
“知道和教人,是两码事情,那作者虽然没有我了解得多,但是在教学这方面,我还是得称赞称赞他。”油灯精说,“《天资宝录》和《天鉴宝录》两本书,是写在一个非常令天赋者绝望的时代,他们写下这样的东西,只是希望能将一切传承下去,这点尊重我还是要给的。至于它的下落,一个礼拜之后,渭雨城的凤鸣拍卖行里,你会见到它的,具体的要等到时候在告诉你。”
“你就是神神叨叨这个毛病让我有些受不了。”江澜叹气,他念头一转,忽然想到自己还有更想知道的事情,“你知道有一本叫做《怪物手册》的书么?”
“知道啊,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不过很可惜他没有任何价值,因为其中的内容只对你一个人能够生效。”
江澜听了立时间觉得不对,“这是什么意思?这本书不是原来的我记载下来留给后人的么?为什么只能对我生效?它本来就是为我留下的?他早就知道我会重生在他的身体上了?”
“这个原因,在你刚刚答应我的内容里面,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油灯精又开始卖起关子,“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这个事实就可以了,其实《怪物手册》你把他扔到大街上都没有关系,因为其中的内容没有真的,普通的怪物状态还好说,你不会真的相信每个人心里都能简简单单创造出一个强大到夸张的怪物吧?我指的是容易暴走的那个。”
“什么意思,所以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江澜越来越想知道了。
“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油灯精的回答让江澜心花怒放,他总算可以知道些有用的消息了。
“不过,要等你完成同步之后。”
江澜觉得自己在被调戏。
同步,应该是他觉醒之后的下一个目标,也就是将魂结晶拟形成武器的操作。
“我没有耍你。”油灯精看着江澜的表情说道,“到了那一步,有些事情才好解释,现在你只需要一步一步按我说的做下去就好了,包你顺顺利利,直上青云。”
“你卖关子的毛病真的不能改一改吗?”
“不能,我可是油灯精,一个精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神秘感了!我不神秘的话就不是我了。”油灯精十分肯定地说。
“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江澜嘟囔道,“还有一个问题,一年前的大时间,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句话刚刚问出口,江澜就感觉到了异样,整个小屋里的温度迅速变冷,让他不禁抱着胳膊打颤。
“这风雪真是强啊。”油灯精仍旧面色和善,他轻轻扬了扬手,一盏蜡烛出现在桌上,很普通,小小的,但就是他的出现,江澜瞬间就暖和了起来。
又沉默了片刻之后,油灯精声音开朗地说,“一年前的大事件嘛,我当然知道了,并且也可以告诉你。”
“是什么?”江澜忽然激动起来,这是揭露自己身世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