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呓语地说着醉话,脖子上起满了红疹。
喻疏白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画笔站在她的面前,叹了口气。
他将东西放下,把脚下的酒瓶立起,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要命。
他就知道,她支他出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走吧,傻子,我们去医院。”
喻疏白轻轻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直手臂穿过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抱起。
在转身的那刻,他看向梁清和时遇的墓碑,满是严肃地说道:“叔叔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梁墨身上夹着酒味,两边的碎发贴在脸上,她似乎不太舒服,来回在他怀里摩擦着脸。
不一会儿,脸蛋更红了。
喻疏白没有办法,停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乖,别弄了。”
没有意识的梁墨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还是不断地挠着自己的脸。
他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家超市,他重新抱起她走了过去。
毛巾裹着冰块敷在她的脸上,那不安分的手和脸都安稳了许多。
“喻先生吗?”一辆车停在了他的脚下,他点了点头,抱着梁墨上了车。
“喻先生可好久没来了,我家先生可是很想你。”
驾驶位上的人边说边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被一束极冷的目光吓得悻悻收回了视线。
“醒了?”在梁墨还未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喻疏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酒气才散,迷迷糊糊的,头有些疼。
突然一只手拿着一个杯子出现在了眼前。
她抬头看着喻疏白,有些无辜。
“怎么?我还没说你就知道自己错了?”他调侃着她,把杯子塞到她的手里,“白酒好喝吗?你还挺厉害,直接跳了几级,来了个几十度的。”
具体多少度他当时没来得及看,现在想想自己就应该拍下来的,凡事讲究个证据。
“那是给我爸喝的。”
“我看了看,叔叔可是连一杯都没喝完。”
“”真不知道观察这么仔细做什么。
“难受吗?”喻疏白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也没多怪她。
她借坡下驴,顺势揉了揉自己的头,“太难受了。”
原本就想着借着话题把上个话题过去,没想到喻疏白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揉起了头。
他手很凉,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冷,不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倒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他的手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什么了。
从不远的镜子里,梁墨看到了他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陆争说梁叔叔去找苏兢了。”
“他倒是不避讳了。”她满是讥笑,又像是满不在乎。
“梁叔叔可能要把苏兢弄出去。”
其实原本也关不了苏兢多久,梁墨本来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回忆下以前的生活,给她个教训。
没想到,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不用管他们,你告诉陆争。”
“阿墨,我们去”
“我们去找何叔叔吧!”有些事,还需要何煦的帮忙。
喻疏白点了点头,咽下了自己刚想说的话。
其实,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证据,但是过于执念于这个东西,不知道对自己来说,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
“梁遂已经被梁叔叔关到了家里。”喻疏白一直派人盯着他们,他们有什么动静他也不想瞒着梁墨,至于要怎么做,全看她。
她点了点头,“叔叔那里对于梁遂来说是安全的。”
梁墨抬手抓着了喻疏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先回去吧。”
“嗯?”
“回容市。”她眼睛里流转着星光,似乎想向他传递什么信息。
“那何煦那边”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行动,如果苏兢被放出来,再加上梁述对她的冷处理,梁墨没有自保能力,他不放心。
“我没事。”她握着的喻疏白的手似乎更紧了些,笑了笑,“拜托你了。”
她需要做两手准备,而最可靠的人就是喻疏白。
看着他还有些犹豫,她晃了晃他的手,“有齐允,我在那边生活了八年,你还在担心什么?”
何煦现在在国外生活,正好她出国也去的那里,那边她比较熟悉。
“可是”
“叔叔这次将苏兢带回去肯定不会让她轻举妄动了,再加上阿遂也在那边,蒋君行暂时不会让他们回来的,我没有危险。”
确实,就算不是因为她,蒋君行也不可能让梁述这么痛快的回来。
梁述在蒋君行还没有完全强大起来的时候挡了他多少路,所以在他的地盘上,怎么也会让他和苏兢吃点苦头。
虽然现在他是梁墨是一伙的,但是如果梁墨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估计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走了?”梁述渐渐从窗前转过头,杨助理点了点头。
自从知道梁遂来这里之后,梁述就让杨助理也来了这里。
他现在是想走却走不了。
原本就是说为了让梁墨上钩毁了高速道,蒋君行也停了去清城的飞机和火车。
他相当于,被扣在了海市。
真是可笑,上一次他们的角色是互换的。
蒋君行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运货,他不甘心,直接把当时还多少势力的他扣了下来。
现在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蒋先生说让你将苏兢给他,他就开道。”
苏兢?他不可能只想要一个苏兢的。
梁述转了过去,他站在窗前,从这里眺望出去,能看到不远处洪江大桥的灯火,还有那在暗角独自闪耀的孤城。
他去过那里,那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说一句话,荡着回声,有些阴森。
但他知道,那不过是为了不让人靠近的手段罢了。
那边是蒋君行的私人财产,是从上一个人手里夺过来的。
过了这么多年,蒋君行也没想着要拿那儿怎么办,恐怕,里面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藏着什么人。
“墨墨离开了?”
“嗯,小姐去了墓园,今天去了国外。”他顿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下面的话。
“墓园。”梁述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好多年了,他也没再去过。
每次清明的时候,他都会让杨助理去给他们上香,已经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