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
梁墨眼神里的警惕逐渐消失,“没事,我就是有些不舒服。”
“哪不舒服?”喻疏白伸手搭在她的头上,“退烧了,还是不舒服吗?”
梁墨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
梁墨烧了两天,也许是刚刚退烧,身体还没有缓过来,喻疏白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他心疼地看着她,想到刚刚她说的话,揉了揉她的头,“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叔叔阿姨的事情,我先拜托陆争查一下。”
梁墨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内心的无助感越来越强,信念也一点点崩塌。
“乖,先把水喝了。”
梁墨再次点了点,举起了杯子,因为心思不在这里,根本没觉察水的特别,全都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眼皮很沉,强撑地睁着。
“怎么了?”
“有点,有点困。”她觉得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喻疏白伸手扣在她的头上,轻轻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累了就先睡会吧!”
“可是苏兢”
“苏兢的事情等你醒了之后再处理。”
梁墨最终睡了过去。
她靠在喻疏白的肩膀上,喻疏白外侧的手伸向她的头,轻轻抚摸着。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将梁墨抱了起来,看着怀里双眼紧闭的人,疲倦地笑了下。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活着的意义,很多人活着的意义有很多,所以其实一点没了,他还可以活着。
但是对于现在的梁墨来说,她活着的意义就是寻找真相,找到寄托,但是那些寄托依赖的是她从小到大的信念。
当坚定半生的信念一点点土崩瓦解,那这样意义,也就会一点点丧失。
“你先好好休息,苏兢那边就交给我。”
他拍了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像哄小孩睡觉般。
那个司机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审了两天,一点证据都指向不了苏兢。
喻疏白赶到的时候,苏兢正被带到警察局问话。
苏兢笑得徜徉,没有一点自责与愧疚。
“怎么样了?”
陆争走了出来,揉了揉眉心,太过疲倦。
喻疏白出了声他才看到他,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不照顾你家梁妹妹?”
“她睡了,里面怎么样了?”
陆争板着脸摇了摇头,“走吧,回办公室说。”
喻疏白点了点头,刚把门关上就听见一响声,他转身看去,陆争气急败坏地将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和苏兢脱不了干系,但是抓人不能只靠我们知道,是要靠证据。”
“那个苏兢,摆明了就是安排好了一切,让我们找不到一点她和那个司机认识的痕迹。”
“就连那时候,苏兢都在离事故现场很远的地方。”
“没有找到一点证据?这不可能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怎么可能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翻遍他们所有的记录录像以及别的弯弯绕绕,两个人一点交集都没有,甚至说两个人压根都不认识。那个司机也说没有人指使他,他就是太困了,没看到梁墨,才冲了过去。”
“苏城呢?开货车的不是他?”他当时看见的就是他。
陆争难以言表地摇了摇头,“那边本来就是偏离市中心了,监控很少,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可能!”喻疏白非常确定,“当时那人就是苏城!”
“我相信你,但是,光是我相信你还不行,还得有证据。”
警察局是个讲究证据的地方,没有证据,就是无罪。
“我难道不是证据?”
“因为你和梁墨的关系,所以,你不能作为人证。”
说来他也奇怪,周边的探头他都看过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当时梁墨的行车记录仪摄像头并未对着撞过来的货车,而见到苏城的人只有喻疏白一个。
按照喻疏白的描述,那就是苏城开的车,在喻疏白照顾梁墨时,苏城就被人调换了。
所以,苏城这个人,这就跟这场事故没有半点关系了。
“照这情况,最多关押24个小时就得放回去,这都16个小时了。”
“不能放她回去,如果放了她,那就真的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到了。”
陆争摆手,“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规定。”
有多少次他明知道那人是凶手,但也放虎归山,那么多的后患,都是因为他们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可是,规定就是规定。
“人证不算吗?”喻疏白想到了蒋君行和梁述。
梁述和苏兢狼狈为奸,不顾自己的亲侄女,那蒋君行呢?他应该会出来帮梁墨的吧?
“蒋君行这个人证吗?不行。苏兢有证据证明蒋君行和她有不愉快的事情,容易报复。所以他说的话不能作为人证。”
喻疏白讥笑着,“看来,苏兢这是早就想好了的。”
“所以,她有完全的准备,不怕我们关押她的这24个小时,因为她知道,我们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证据。”
喻疏白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都红了。
过了片刻,他说道:“你接着查,肯定有什么细节我们没有查到。”
“你去做什么?”
喻疏白拉开,偏头说道:“找梁述。”
他刚出来,就发觉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喻疏白抬头看了看见,正上方有一片乌云,而不远处,已是晴空万里。
原本定的是一星期就可以回去的,没想到在这里能耗这么长时间。
苏兢,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做事冲动,容易给人留下尾巴,但是现在,她居然也会心细如丝。
在海市的梁述住在海边的一个小别墅里。
他在这里有房产,原本是当年梁清留下的,他把那个地方卖了,买了临近的别墅。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想的?嫌弃他留下来的房子,但是又想看着这个房子。
喻疏白来到的时候,他正拿着台球杆等着他,“你来了。”
“你要知道我要来?”
梁述把手里的球杆丢给他,“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