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述待杨叔就像亲兄弟一样,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会和他商量。
昨天的语气明明很沉重,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他有些担心。
他怕叔叔伤害姐姐,又怕姐姐伤害叔叔。
“不行!”梁遂突然出声,沈穗朝他看过来,“我必须去趟海市。”
他们两个人不会和自己说些实话,仅仅是靠他猜,越猜越严重。
“可是杨叔叔那边”
杨助理现在每天二十四小时在这里看着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买迷烟?”
“……”沈穗对于他的提议有些无语,“阿遂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有吗?可能吧。
“那怎么办?”
沈穗走到窗边估计了下到地面的距离,他们住的不算太高,五米左右。
“杨叔叔到了晚上在大厅休息,我们肯定不能从大厅过。这房间的窗外那片空地上基本上就有两个人一直盯着这边。跳窗的话会被这两个人看到。”
“那怎么办?不就有这两条路吗?”
沈穗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是,但是我们可以绕路啊!”
“怎么绕?”
“你看!”沈穗拿出了一支笔,画出了他家的平面直方图。
“你的房间在二楼,大厅在一楼中间,姐姐的房间就在你的对面,对面的窗外并没有人在看着。我们可以去姐姐的房间,然后从里面跑出去。”
“我看那个房间锁着呢,阿遂,你有钥匙吗?”
“我知道姐姐经常把钥匙放到哪里!”
梁墨基本上不回家,她的房间也经常锁着,不会让人进去打扫,每次回来的时候梁遂就会偷钥匙让阿姨打扫下,虽然她很少回来住。
“所以,杨叔叔不知道你能打开姐姐的门吧?”
“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叔叔都不知道,他也是偶然知道她把房间钥匙放到哪的,不是偷窥。
“那晚上走?”
梁遂点了点头,尽量早点,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那我去收拾东西。”
“等等!”梁遂把她喊住,“你,也要跟着去?”
“你说呢?”
沈穗扫过来的眼神有些淡然,又有种无奈,他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沈穗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
“梁先生这是想通了?”
蒋君行漫不经心地摆动着指甲,明明是同样身份的人,他却又更加狂一些。
一大清早,派在他门口守着那人,就跑去找了他。
“蒋先生不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吗?”
“蒋先生,别说的我们跟要欺负你一样。”他讨厌这样的语气。
“呵”如今他被逼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他们的原因吗?
确实算不得上欺负,就是用他以前做的事来谈了条件而已。
人都是趋利的,得到也意味着失去,他应该早就想明白的。
“不过,苏兢的计划我不苟同,她那种名目张大的害人,只源自于她在牢中待了八年,对现代社会的无知。我答应你们,是因为自己能得到好处,而不会明知道是火坑还往底下跳。”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与我无关。”蒋君行扇动着扇子,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江听,说道:“走啊,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了。”
“蒋君行!”
蒋君行的步子停了下来,身后的江听比他先回过神,眼神中带着狠意。
“她究竟给了你多大的好处?你这样的人,应该什么都不缺吧?”
蒋君行眼皮一垂,轻笑了下,“那你可就想错了。”他抬头看着外面,“我什么都缺。”
虽然现在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但是在自己的心里,还是无比的空虚。
有时候他就会像,自己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没再说旁的,她径直走了出去,身后的江听寸步不离地守着,像个憨愣的少年。
“明天上午十点,海市去往容市高速公路的路上。”
梁墨关掉手机,喻疏白看见之后走了过来,“怎么?”
“明天回容市。”
“是”
“是。”
这一次,她就如他们所愿,成全他们最后一次。
她其实有段时间很奇怪,为什么刚回国那时候经常出事,可能就是因为那时候梁述认为只要吓唬下自己,自己就不会再调查之前的事情了。
他对自己有感情,对身边的人有感情,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要自己的性命,他只是在担心她发现什么。
后来,苏兢出狱,苏城隐藏在她的身边,他们两个早就成为了另一批人,独立于她和梁述之外的。
所以,才有了那些伤害梁遂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能说梁述不无辜,因为曾经他是盼望自己死的。
愈元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那时候的苏兢还听他的话。所以那段时间的梁述,是想把自己弄死的。
后来渐渐停手,大概是随着自己年长,懂得的事情多了,对这仅有的亲情抱有了一些幻想。
第二天一大早,蒋君行就发消息过来称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只不过,那几个人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不是她入的他们的死局,而是他们入的她的局。
“为什么会定十点这个时间?”
“太早了,我怕他们来不及。”梁墨紧紧抓着手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起要弄死我了,我还不得替他们多考虑一些?”
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在前往容市的高速公路上,她不可能去到容市,因为在高速路口,蒋君行已经派人将路口断了。
“小喻医生,一会儿快到了你就先下去,我要用后座顶一下。”
她知道他不放心,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
她没那么容易死,尤其是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