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
“杨叔,你别拉我啊,我帽子,帽子要掉了。”
梁遂一条胳膊被杨助理扯着,另一个手连忙扣住差点被风刮走的棒球帽。
他使劲甩了甩,居然发现自己还没一个快四十岁的叔叔有力气。
“杨叔,胳膊都红了。”
杨助理闻声停了下来,看了眼嫩白的手腕,松了松,但是没有解除禁锢。
这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细皮嫩肉。
也是,是董事长惯出来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从小到大,像养个女儿一样养着他。
梁墨和梁遂姐弟两个,长得很像,都随了他们母亲,只不过,梁墨身上的一些气质和梁清有一拼。
看着杨助理走了神,梁遂偷偷笑了下,用力一抽,将手腕抽了回来。
“嘶”还有些疼,手腕被扯红了,梁遂还有些委屈,“杨叔,你干嘛啊?疼死了。”
杨助理有点心疼地看过去,“说让你不跟我走啊,我也是听你叔叔的。”
“你来的太突然了好吧!我都没跟我老师和沈穗说呢!”
“我……”他语塞,这还真是。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纠结地问道:“要不现在打个电话?”
“那你等我。”
梁墨背对着他,侧眼看来他一眼,走远了些。
一阵铃声过后,对面的人接了起来。
“阿遂?”
“嗯。”此时的梁遂倒分外沉稳了些。
“你在哪?”
“在清城,叔叔让杨叔把我拽回来了。”梁遂有些不放心,“姐,不会出事吧?”
梁墨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说道:“你好好跟着杨助理,学校那边我让小喻医生帮你请假,你好好在家呆着,不要去别的地方瞎逛。”
“姐”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里怪怪的。
“没事,在家好好待着,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不是叔叔?”他没说什么事,但是两人都明白,梁墨否定到,“不是,你先别管了。”
“那姐姐和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梁遂及其不放心,这段日子,他虽然没心没肺,但是敏锐性没有减退。
叔叔和姐姐的关系,无论是在见面的时候还是在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觉得怪怪的。
梁墨安慰道:“没有,只是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处理,你乖乖地听杨助理的话,知道吗?”
梁遂转身看了杨叔一眼,杨叔却警惕性地看向周围。
“我是你们的累赘吗?”
他其实很怕,因为幼年父母早亡,姐姐出国,他从小就缺爱,没有安全感,怕成为他们的累赘。
他心里是极度敏感的,只是习惯了用没心没肺来掩盖。
他听见对面的人笑了出来,姐姐很少笑得那么开心,她虽然经常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清清冷冷,有时候又过度温暖。
姐姐其实和他是一样的人吧,毕竟她经历过比他还悲惨的童年,异国他乡,她应该也学会了伪装吧。
说到底,都是个可怜的人,可是总有一些人,连这些可怜都不让他们说出口,硬生生地制造新的伤口,踩在上面一步步地往上爬,来满足自己的有所事事。
“怎么了?”梁遂问道。
“阿遂,你知道什么是累赘吗?”
梁遂没有出声,梁墨轻笑了下,“那这样问,姐姐,是你的累赘吗?”
“当然不是!”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声音有些大,惊到了旁边站着的杨助理。
他冲杨助理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那阿遂为什么要问姐姐这个呢?”她叹了口气,“你不是姐姐的累赘,反而是姐姐的软肋,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姐姐有后顾之忧。”
“嗯,我会的。”梁遂不舍得挂掉电话,哪怕知道非挂不可了。
听着对面的呼吸声,梁墨笑了下,催促道:“杨助理该等着急了,你快去,不要让他等着。早点回家,好好学习,沈穗会联系你的。”
“嗯,姐姐。”他顿了下,“我等你。”
“好。”
梁墨挂断电话,喻疏白走了过来,“怎么了?”
梁墨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走吧,去会场。”
苏兢来这里果然是有预谋的,既然梁述想反水,她一定会想办法将那他这条快翻了的小船重新拨正过来。
而此次的会场,就是她目的的载体。
梁墨身着一身华衣,手臂放在喻疏白的臂弯里,走了过去。
“阿遂打完了?刚才怎么了?学校不同意?”
杨助理看见他挂了电话连忙跑过来,梁遂摇了摇头,“走吧杨叔。”
梁遂的车刚刚抵达梁氏老宅,他脚还没沾地,沈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沈穗?”梁遂一脸惊喜,下了车就往她那个方向走去,杨助理想拦都没拦住。
“你怎么也回来了?”
沈穗看了眼后面走下来的杨助理,脸色稍微有些变化,她整理了下情绪,小声说道:“姐让我来的。”
“对,我听姐姐说了,不过,她让你回来做什么?”
沈穗看了眼后面,摇了摇头,“姐姐说,让我跟你一起待在老宅。”
“嗯?”
“看着你。”
梁遂眼睛睁大了些,心脏跳的更加厉害,“是不是姐姐那边出了什么事?”
沈穗摇了摇头,“应该没事,她说容市不安全,让我跟你待在一起,到时候可以相互照应下。”
梁遂转头看向站在车边的杨助理,喊道:“杨叔,叔叔呢?”
“董事长出差了。”
梁遂攥着的手心的出了汗,他重新看向沈穗,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他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
沈穗摇了摇头。
应该是的。他在心里肯定到,叔叔派杨助理跟着,就是怕他惹出来什么麻烦,怕他找到他们面前,而他们两个正在做什么?
心里的不安充斥着大脑,越想越慌张,越想越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