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脚石?梁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绊脚石是影响叔叔地绊脚石?”
苏兢无视她的问题,说道:“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吗?”
“无非就是看完到底有没有猜到那人是叔叔,这次叫我过来还是为了让我更加确定,害我的人是叔叔。”
“也是,”苏兢点点头,“你一贯聪明,只不过聪明总被聪明误。”
知道她的意图了,梁墨并未着急朝她露着自己的底,抿了口果汁,“叔叔还不知道你已经出卖他了吧?”
“谁说我出卖他了?”
“哦?”梁墨挑眉,“难道叔叔知道你擅自行动,诱我过来?还说一些不利于他的话?”
“你错了,我,苏兢,永远不会背叛梁述的。”她有点醉醺醺地,奶茶里似乎也喊了酒精,“十几年了”
梁墨推算着时间,那时候的苏兢应该还在上学。
她想到了苏兢和梁述资料里的共同之处,“你和叔叔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吧?”
因为苏兢和梁述差了五年,当时她入学的时候梁述就已经毕业了,所以她当时并未注意。
后来一想,梁述当年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就算后面毕业了,他也是会经常受邀去学校开讲座的,当年,他们应该就认识在那里吧?
“对啊!”苏兢像是想到了他们那时候,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睛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懵懵懂懂的,去参加梁述的讲座时迷了路,就碰见了一样迷路的他。”
清城大学虽说算不上整个学校都在省里面,但分岔路极多,地势错综复杂,就算他上了四年大学,也有时候迷路。
“他当时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子,一头干劲利落的短发。”苏兢眼睛里像是存满了上千上万的星星,“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干净的人,后来他在讲台上闪闪发光,我就知道,他闪进了我的心里。”
梁墨承认,梁述少年时很帅,她也经常有一个这么帅气的小叔叔而备受优待,那些想要追梁述的人首先会给她买东西。
那时候父亲不许她吃太多糖,后来想要跟梁述好的人就给她送糖,吃了一年多,长了蛀牙。
乃至今天,叔叔将近四十岁,风貌犹存,有些惊艳。
“那他喜欢你吗?”
梁墨觉得,苏兢这次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让人听听她的声音,在监狱里呆久了,那种敏感没有安全感的性子早就养成了。
她突然想,就这样吧,静静地听她的故事,无论她的苦衷理由有多多,她还是不能原谅她的。
“喜欢我吗?”苏兢重复着她的话,似乎对这个问题无解。
“应该是喜欢的吧!”她苦笑着,“虽然他没说过,但是这十多年来,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我一人。”
这种相濡以沫的陪伴,应该就是喜欢吧。
如果不喜欢她的话,怎么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喜欢她的话,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去监狱看她?
她一遍遍在心里找着理由,来证明梁述对她的喜欢。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在暴露他,他会认为你在报复他?”
“我报复他?”苏兢眼神狠厉,“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监狱,他难道不会想你会对他有怨言?”
梁墨有些不懂,苏兢对梁述的感情或者是说态度,到底是怎样的?
说她喜欢梁述,一心一意为他好,但是却瞒着他偷偷将一切告知自己。
说她不喜欢梁述,这么多年的监狱都替他做了,这不是爱是什么?
“不会的!”苏兢肯定道:“我这么爱他,他知道,怎么可能会报复他?何况,当年是我愿意的。”
“是吗?”梁墨看她死不悔改,嗤笑着她,“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和他所想杀的人坐在一起,告诉她有关他的事情,瞒着她已经知道真相,瞒着他偷偷将人运到国内?”
“这叫背叛吗?”苏兢反问道,“我不是他的下属,做什么事情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我只是喜欢他的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头脑。所以,我谈何背叛?”
“难道不是吗?”梁墨死死盯着她,“所以,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有你知道所有的事情,才能摆清楚自己的立场,我这是为了防止你原谅他,这样,我们就可以做真正的敌人了。”
“我不明白。”梁墨拧眉看着她,“我们站在各自的对立面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叔叔吗?”
苏兢笑着,满怀深奥,让人看不透。
“是与不是。”
“不是还能是什么?”她实在想不出,身边的人怎么惹到她了,苏兢有时候像个疯子,有时候又像个正常人,她并不知道她的原因还能编出来多少。
“你以后会知道的。”她笑得有些凉,梁墨看着她,好像看不懂她了,好像从来没看懂过。
看来,不光是叔叔有什么秘密,这个苏兢,秘密并不比对方少。
“等到你们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站在对立面时,我就会帮着梁述,这样的话,他就会知道,只有我,才是从头到尾站在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话,他就会对我倍加珍惜了。
男人,都这样。她相信。
“你就不怕叔叔反过来先对付你吗?”梁墨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心思阴沉,脸上也带着几分薄怒,虽然猜到是这个意思,但是从她嘴里听出来,还是过于刺耳。
“你就是个疯子。”梁墨落下这句话就想着离开,她刚刚站起来转过身去,苏兢喊住她,“录音最好别叨扰阿述了,对你没有好处。”
知道了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梁墨心一颤,她竟然知道自己在录音。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自己。”梁墨转身,看见苏兢从身上拿出了个录音机,笑道:“作为交换,我也就不送你出去了。”
原本还微扬的嘴角在转身那刻突然消失,她稍微偏头看向镜子里反射过去的人影,笑了起来。
你说苏兢是个恋爱脑,但是她又不完全是,她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和判断,哪怕不是为了梁述好。
这样的人,才更可怕。
梁墨收起情绪,拿出手机,喻疏白应该还没醒,她松了口气,将手机重新揣进包里。
刚刚在转角的地方转了个弯,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聊完了?”
梁墨怔住,往那边看过去,喻疏白靠着墙含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