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就猜出来许砚的秘密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想通了吧,至少已经和那人站到了对立面。
而克制着许砚不告诉她那人是谁的原因应该就是关于她的安全了吧。
许砚一而再地隐含着告诉她那人是谁,却不料到她早先一步料到了那人是谁。
如果不是事情赶到了眼前,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时间不会因为钟表没有电了而不往前走,而她的信任,却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证据而逐渐磨灭。
她不是没有想过那人,而是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总是逃避性地选择忽视。
从回国之后她好像没有干成一件事,仅仅是恢复了那些无关痛痒的记忆,攒足了失望。
想想还真挺没意思的。
梁墨站在窗边,苦笑着。
眼前有一只落单的鸟飞了过去,前面的鸟群却因为它破坏了队形而排挤它。
这么单纯的小鸟都能做出反扑的动作,人这么复杂的生物,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关门声不大,她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转头看过去。
喻疏白一身白衣,从学校赶了过来,“怎么了?”
梁墨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弧度,却让人感觉很冷。
“没事,走了?”
喻疏白给她拿了披肩披上,“嗯,看着他父亲来接的。”
刚才喻疏白学校有事匆忙赶了过去,处理事情的时候许封给他打了电话,他忙完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许砚出门。
刚才梁墨没有下来,没看到许砚出去。
“冷吗?”
喻疏白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担心地说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她拿下他的手,顺便搂住了他的胳膊,“就是觉得有些心累。”
“是不是精神又不太好了?心慌不慌?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想要正对着她的时候被梁墨搂着的手紧了紧,她不放开,他也没强求。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闭上了眼睛,唇色煞白,披着披肩,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这段时间她明明有时候很快乐,什么都想得通,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悲伤,什么都想不通。
两个小人在打架,可是无论他俩谁受伤,最终累的、伤的只有她。
这才是真正心累的原因吧,情绪起伏太大,她控制不住。
喻疏白的手掌头轻轻摸着她的头,“乖”
这倒是如他所愿,她累了,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是什么时候的愿望来着,大约是在九年前。
见到她的那一面,自己就想:以后永远保护这个小妹妹好了。
她才比自己小几个月,却那么瘦弱,比小妹妹还小,但是,她比小妹妹高。
也对,梁墨从小就不矮,长大更是如此。
“我在海边看中了一处房子,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喻疏白问道。
肩上的人深呼吸了口气,并未睁开眼,慢悠悠地说道:“好啊,有时间。”
有时间是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
她喜欢海边,梁述送她出国的时候特意选了海边,为了这个,她每年拍了好多海边的照片给梁述发过去,对那片海,早已有了深情。
“梁遂想你了。”
“最近不是刚刚来过吗?”
“那也想。”喻疏白心突然有些慌,杜撰了些莫须有的话。
“嗯,让他没课的时候过来就可以。”
“他们专业的课很多。”
“嗯。”
“他和沈穗的关系好了很多,梁遂在慢慢接受着沈穗。”
此时,梁墨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望无际地蓝天,笑了笑,“阿遂本性不坏,沈穗是个好女孩,他们两个很适合。”
“我们两个呢?”
喻疏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梁墨顿住,她将头抬了起来偏头看着他,“我们两个……”
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某种东西,一闪一闪的,揪着人心疼。
突然,他的手掌盖到了她的眼睛上,掌心还能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
梁墨笑着,“我和小喻医生,自然是最配的。”
她清楚地感觉到盖在她眼睛上的手,动了下,却没撤回。
她皱了皱眉头,两片唇瓣刚刚分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轻柔湿热的唇盖了下来。
一时之间,梁墨怔住,没有回应。
喻疏白像是想要得到回应般轻咬了下她的唇瓣,梁墨缓过来,回应着他。
他吻得有些动情,又因为刚才梁墨本身就是轻启着红唇,他轻而易于地探了进去吸允着她的舌尖。
一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两唇分开,喻疏白环着她的腰,睁开眼睛看着她。
梁墨被吻地有些动情,缓缓睁开的眼睛中带着氤氲,雾蒙蒙的,好看极了。
他没忍住低头在她眼睛上吻了下,“阿墨真好看。”
“小喻医生真帅气。”
喻疏白被她逗笑了,慢慢松开了她的腰。
“这是商业互捧吗?”
“不是,是真的。”她再没见过比小喻医生更俊俏的人了。
她突然记起刚认识喻疏白的那时候,那时候她刚刚恢复意识,还不知道哪个是真实世界,哪个是她自己杜撰的。
喻疏白经常跑到她床边说着一些她当时听不懂的话,不过好在很快他上了课,有了作业,而那些试卷,她看了两下书就可以解出来,喻疏白把她夸上了天。
一些时候她无聊不想睡觉,他就给她讲故事,讲了很多,直到把他自己哄睡了。
那时候的喻疏白可真阳光啊,脸上无时无刻不带着笑容,还想那笑容是长在他脸上似的。
明明这么一个阳光的人,却变得如此的沉郁,嘴上带着浅笑,实际上把人推地很远。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梁墨想不出来,她现在所能回忆起的,全都是在愈元的时候。
那时候的喻疏白,简直是个小天使。
想着想着她伸着食指中指杵在了他两边的嘴角,往上一推,笑着说道:“小喻医生真笑起来是有卧蚕的哦。”
说完这句话喻疏白倒是真的笑了,两个饱满的卧蚕在他眼睛下面异常突兀,好看极了。
她是个缩头乌龟没有错,所以什么也不想干地窝在家里,看着小喻医生忙来忙去,又是去学校又是去医院。
听说,还想着去隔壁蹭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