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墨将抱枕压到胳膊下,侧身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苏兢,”他顿了下,眸光微冽,看向梁墨,“她进监狱是因为我。”
“你?”梁墨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和你有关?”
他不知道从哪说起,反正从哪说起也都是这些事。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
“这从何说起?”
“毕竟,你生病、受尽折磨,是因为我们医院。”喻疏白自责了很多年,就算自己往后做的再多,也会觉得自己也是有错的。
梁墨笑着,“这怎么能怪小喻医生?”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应该怪的,这也是我们医院用人不识,才会给了苏兢可乘之机。”
“但是也是小喻医生救了我啊!”梁墨笑着,“你看啊,如果不是小喻医生,我是不是还不会清醒,如果不是小喻医生,那我是不是也不会出国培养自己的爱好,小喻医生很好。”
“那当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做呢?毕竟,你只是个年龄小的学生,哪有什么能力做这些?”
“确实没什么能力!”喻疏白苦笑着,“当时在知道苏兢的行为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把她绳之于法,只能偷偷地告诉父亲多关注一些药品的流失,只能偷偷记下她犯罪的证据。”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周围人是不会相信他的。
“梁墨,如果我没有万全的把握从而打草惊蛇,那你的处境就会更加的危险。”
所以,他在梁墨离开后,将证据递给了法院。
只有她离开了,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爪牙,才会无损失地全部拔出。
“那苏志呢?”
“苏志是在苏兢入院后一年后任的职,一开始的资料上并没有写他和她的关系,是我后来查出来的,那天我觉察不对,跟着他们,在楼梯口就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声。”
喻疏白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着,“听见了苏兢当时是在帮一个人做事。”
梁墨听见了关键信息,双手撑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谁?”
“并没有听见,我只听见了苏兢是因为那人的恩情帮他做一年的事情,但是一年过了,她似乎还想继续帮那人做事情。苏志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跟他吵了起来,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苏兢原来是苏志的继妹。”
“所以说,苏志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
喻疏白点了点头,“但是自从苏兢入狱后,苏志也就不见了踪影。认识他们的人都说没见过他们。”
“所以,苏志这是躲起来了?”
喻疏白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着,“不一定。”
“嗯?”
“如果是他主动躲起来的,那他的意义是什么?苏志原本就劝说苏兢放手,而最后苏兢入狱,都没有影响到他,那他躲起来是不是就没有了意义?”
“好像是有点道理。”梁墨重新坐正,手指在沙发上画来画去的。
“所以,我觉得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人藏起来了,或者是说很有可能他被那人灭口了!”
“啊?”梁墨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天的身影,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肯定没死,我前些天真的在清城见到他了。”
“那会不会长得很像的两个人?”
她有些迟疑,“不会吧?”
“你是在怎样的情境下见到他的?”
她想了想那天的情况,“那天我想去见见苏兢,却被人告知苏兢提前出狱,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楼下的邻居苏城,就当我觉得苏志就是苏城的时候,然后在不远处就看到了苏志。”
“在清城看到苏志?”
“对,我这一想,苏兢出狱,苏志在清城的概率就大了一些,所以上次还没有来得及去验证这一点,他就消失了。”
喻疏白细细思考着她这番话的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早就怀疑过苏城就是苏志,按照你这么说,那苏城就和苏志没有关系了?”
梁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一开始看见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觉得苏城和苏志看来是没有关系了,但是后面越想越不对劲。”
“你怎么想?”
梁墨拧着眉头偏着头,“就是觉得不对劲儿,你想想,原来一个找了八年都没找到过的人,难道我就随意一看就能看到了?”
当时的她陷在了震惊和怀疑自己之中,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别人特意让她看到的,但在后来琢磨中总是觉得逻辑有点不恰。
喻疏白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难道?”
喻疏白给了她一个肯定,“苏城就是苏志!”
“那,他的脸”
“所以这就是我猜测的第二个点。”喻疏白将他的照片和苏志的照片做对比,“我问过医生了,两个骨像一样,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至于他为什么整容,应该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他故意躲着别人,怕人认出来所以整容了。另一种就是那人想置他于死地,但是没有成功,脸部受伤严重,所以只能整容。”
“所以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苏志不是和后面那个人一伙的?那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愿意帮我们?”
喻疏白羡慕她的天真,“当然不可以了!不要相信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对我们来说本身就是错误的。你想想当年是我将苏兢亲手送进监狱的,再加上我们和苏兢本身关系就是害人和被害人的关系,苏志和她关系深厚,自然对我们来说有些仇视。”
“所以,你是觉得苏志是后面那人一边的?”
喻疏白再次摇了摇头,“那更不可能了,消失了这么多年,偏偏这时候出来,恐怕是料定那人已经对他放松了警惕,因为他是知道这件事全部的唯一一个人,所以如果他出现,最害怕的还是背后那个人。”
“姐”梁遂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大眼睛闪动着,“什么背后的人?”
“没事!”
梁墨推了推他,“你玩去吧!实在不行去打扫卫生!别打扰我们。”
“”梁遂不开心地瞅了她一眼,回屋的时候轻声呢喃着:“明明我是来告诉你们重要的事情的。”
门声响起,梁墨无辜地看向喻疏白,“我是为了他好,不能惯他这爱听墙角的毛病!”
“嗯,我知道。”
梁墨想着喻疏白曾经见到苏城第一面说的话,再联系他这些天的行为,她才反应过来,“所以,苏城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是针对她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