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乘务员微笑着提醒着梁墨。
“嗯,好的,谢谢。”
梁墨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就算现在不照镜子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脸色肯定像是充了血般红润。
她靠着窗边,似乎透过这里想看看那个心上的人还在不在。
“先生,请您系好安全带。”乘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倒不是提醒她的,是她的旁边。
“好”
梁墨原本用指关节轻轻敲打着的手指一顿,有些迟疑地转过头,“你?”
许砚系好安全带,冲她笑了笑,“好巧。”
“好……巧?”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
许砚调整了下坐姿,舒服的倚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沉默让一旁的梁墨有些看不懂,就在她想要打开手机想要给喻疏白透个底的时候,乘务员走了过来。
没等她开口,梁墨非常自觉地把手机关机塞了进去,
“你不用紧张。”原以为沉睡过去的许砚缓缓开口,他似乎很累,眼底青黑,原因为眼睫毛打下的阴影,现在看来,是熬了很长一段时间。
“真的是巧合,许老爷子打发我去清城工作。”低声沙哑,总能碰到梁墨埋在心底的心弦。
梁墨僵硬的肩膀渐渐放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拿起了手中的书,轻轻翻阅了起来。
就在梁墨以为这飞机上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出了声。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她有些不解。
许砚解释道:“对于你来说,喜欢的东西会一直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再怎么强求也不喜欢。”
“所以呢?”
“以前你可是最讨厌看这些学术性的书的。”许砚缓缓睁眼,眼神落到了梁墨的手边。
梁墨抓着书的手指紧了紧,往怀里收了收,“嗯,所以现在喜欢了。”
“是喜欢了,还是努力喜欢中?”许砚浅浅勾起的唇角重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愉悦。
他好像很累,但是好像是替她累。
“许砚,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的?”梁墨似乎带着被人戳破心思的怒气。
许砚没和她计较,正了正头,继续闭上了眼睛。
“人都是会变得,以前不喜欢的东西现在有可能会喜欢。”
“别人可能会,但你不会。”许砚轻悠悠地回着她,似乎并没带着曾经有过的坏情绪。
梁墨扣上书,直起身板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许砚眼帘逐渐掀起,他的眼神像是飘到了上方,眸中悲怜。
“怎么知道?”他抿唇苦笑了下,“也许是那两年了解你胜过了我自己吧。”
他本就是个对活着没有太大执念的人,生活要待他好,他便走上这遭,生活若待他不好,他便就随风散了。
就在他准备随风散了的时候,是梁墨将他凝聚成了一体。
那段时间,像是他在用鲜血养着含苞待放的女孩,在乎她多于了自己。
他本就是个可悲的人,有个可悲的命运他接受。
但是命运似乎没有放弃他,又给了他希望。
所以,他紧紧抓着这个希望,抓出了执念。
“墨墨。”许砚开口,“你了解自己吗?”
“不然呢?”梁墨气笑般看着他。
“不,你不了解。”
许砚再次闭上眼睛,神情落寞,这次见到许砚他和以前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他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应该说不了解,应该说你已经迷失了。”
攥着书的梁墨只觉得心中一颤,她艰难地吞咽了下,嗓子里像堵了个大石头般难受。
“我认识的梁墨是理智的,无论是对谁,她都不会丧失理智。我认识的梁墨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会往那条方向上前进。我认识的梁墨,她大概不开心,但是她有自己的坚持。”
现在的梁墨逐渐变成恋爱脑,逐渐淡忘了她回国的目的,逐渐丧失了自己的方向。
梁墨将书放在一旁,两只手不经意间交叉在了一起,“可是,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梁墨轻轻解开外衣上别的别针,用上面的针朝手链中白钻一挑。
许砚偏头淡然地看着她的动作。
梁墨再次将别针别到了外套上,她悠悠转头,声音平缓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指责我呢?”
“呵”许砚满脸疲倦地笑了笑,“对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这世界上大概最没有资格的就是他了吧。
“许砚,你知道我身边究竟有怎样的危险吗?”梁墨满脸不屑地笑了笑,“你又能知道些什么?你每次都差点将我推进深渊中,现在却来质问我,指责我?”
“我?将你推进深渊?”
“我生活处处受人监视,处事方面谨慎再三,而每次你的出现,都差点将我推进深渊中。”
“不可能!”
“呵”她眸子逐渐变得冷漠,“不可能?”
“刚回国的那次,因为你,喻疏白和我都差点丧命于你家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许砚震惊地看向,他那次仅仅是把两个人关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差点丧命?
梁墨看着他一脸懵的神情冷笑了下,“你以为背后的那个人收手了吗?许砚,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可能!他说他不会再害了!”许砚摇着头。
“不可能?许砚,我以为你从小生活在孤儿院,这种天真的想法早就没了。那人一直监视着我,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那次想假借你的手,彻底将我铲除。你应该庆幸和感谢小喻医生,他觉察到了不对,让隋禾报了警,将周围的一切危险事物全都移了出去。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