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梁墨认识我比你早,为什么她从头到尾只会喜欢你呢?”许砚轻轻捻着烟头,别扭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小朋友。
这个问题,喻疏白倒是不这么想。
他其实一直都介意,介意他出现的晚,介意许砚陪她的那一年,介意他们断了联系的那八年。
他其实也一直不确定,不确定他在她心里的定义,不确定她的喜欢。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介意和不确定都可以抛掷脑后了,现在所要考虑的,是两个人是不是两生欢喜,是了,那那些介意和不确定就都不知道问题了。
“许砚,”喻疏白拿着杯子,扣在杯子上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你还不明白吗,在你看见梁墨被人下药却无动于衷的那刻,你就已经输了。”
“是么?”许砚轻轻勾着唇角,拿着茶杯的手背扣在右脑门上,垂着眸子,用浓长的睫毛掩饰着眼底最真实的情绪。
“所以,梁墨在哪?”
喻疏白不信他故意把他引过来不是一个局。
“墨墨?”他笑着看向卧室的方向,“我只不过是带她来看她一直想看的她的画像,为什么你们都大惊小怪的?”
“许砚,做人做事最好留一线,要不然,最后伤的,不会是别人。”
说着他就要起身走向卧室的方向,被许砚拦了下来。
喻疏白看着眼前这个手撑在墙上慵懒地看着他的许砚,他真是有些看不透。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砚!”梁墨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两个人往那边看去,梁墨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个手撑在门上,她似乎有些不舒服,额头上还残留着几滴虚汗。
“墨墨,你醒啦?”
许砚纯真地笑了起来,彻底无视了地喻疏白,他跑到梁墨身边,手刚刚碰到她胳膊,就被梁墨躲了过去。
他像是没看到般强势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往门那边走。
他注意着梁墨脚下,走不不快。
指着在玄关一眼就能看到的画像说道:“墨墨,你看看,你一直想看的。”
梁墨趁着他的视线没落到自己身上打量着周围,刚才她被许砚不知道用什么迷晕之后醒来觉得四肢无力、浑身软绵绵的。
她看向喻疏白,抿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这个地方是许砚的地盘,以他现在不稳定的情况来说,乱来的话只会把情况变得更复杂。
“好,我看过了。”梁墨尽量安抚着他的情绪,她从来不知道安抚一个人这么累,连说句假话都是累的。
许砚扭过头来,看着梁墨,越看越觉得委屈,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她的衣角,“原来你都是笑着夸我进步很快的。”
“许砚,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已经不是八年甚至十年前的我了。”
“不不”他摇着头,“你还是那个墨墨啊!你说过如果我把你画的特别像了就满足一个愿望,我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许砚!”喻疏白大步跨了过来,将梁墨拦到了身后,“你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子?”他偏头在玄关处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啊。”
“我们走!”喻疏白拉着梁墨绕过他想出门的时候,怎么拽也拽不开门,许砚在后面看着,笑道:“既然你们来了,你以为我还会这么容易放你们走吗?”
许砚也许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会亲手将梁墨困住,所以在这个房子里除了他自己知道怎么出去,梁墨和喻疏白是出不去的。
本来没想带上喻疏白,但是今天他来了,与其让他在外面想办法把梁墨带出去,倒不如给他增加点难度。
梁墨和喻疏白对视了眼,两人双双走到沙发前坐下。
喻疏白将茶壶里的茶叶倒掉,自己重新泡着茶,将第一杯推到了梁墨面前。
“尝尝。”
梁墨双手捧起茶杯闻了闻抿了口,点了点头,“不错。”
清城的人酷爱茶道,梁墨也熟练泡茶手法。
能让她说不错的茶,倒真是好茶了。
“以不动治万动吗?”许砚掀起眼帘,原本遮挡住的火光露了出来。
喻疏白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最上面的孔里出现了一瞬间蓝色的亮光,显然,和他同处一旁的梁墨也看到了。
梁墨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背靠着窗前,双手抱胸,“许砚,你不会想把我永远关起来吧?”
许砚自然垂着的手指不自然地慢慢弯曲,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这算是默认了,只不过并没有底气。
喜欢一个人很卑微,他知道。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一个有病的人?”这句话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里,同样,也戳进了梁墨自己的心里。
对啊,她凭什么会喜欢一个有病的人,那喻疏白呢?他会喜欢一个有病的她吗?
喻疏白冲她开怀地笑了,她的顾及他都有帮她想过,只期盼着,他们之间的情分能够多一些、再多一些。
许砚看着两个人的眉目传情,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气正在不断积压,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
梁墨的手机再次振动,他看向梁墨,梁墨接收到信号之后走了过来,和喻疏白调换了位置。
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但没想到被逼急了的许砚感官会这么敏感,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胳膊抵住了他的脖颈,直直推着他往后退,腰部一下子碰到了窗子上。
“许砚,你松手!”梁墨见情况不妙,立马跑过来想要抓住许砚,被喻疏白的一只手推了过去。
他害怕,当年在愈元的时候,他和许砚起了冲突,却将梁墨不小心推了下去。
以至于他多年后的晚上,总是被梦见那个场景。
喻疏白硬撑着将许砚推到了另一边,而梁墨跑到窗前,看了许砚一眼,发现他并未察觉这边,立马将隋禾递过来的东西拿了上来。
她在喻疏白的眼神下把针管放到了底下,喊着许砚。
“许砚,你快过来!你还没给我讲讲这幅画什么意思呢!”
梁墨的声音好像真的管用,许砚渐渐松开了他,而这时候的喻疏白直接抽身拿起针管对着许砚的胳膊注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