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帐内就剩下2人，赵三有点局促不安。

“三哥，心中有事？”王达民原本以为赵三有事想和自己商量，等了半天没见赵三开口，只好先开口。

“哦，没事”赵三似乎心中挣扎难以开口，便岔开话题问道：“相公，今日之事前时颇为不顺。”

王达民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能顺着话题慢慢开解。于是说道：“是啊，我的思虑不周差点没能完成蒸酒器。”

“不，相公的才智是我平生仅见，是属下无用。”

“为何这么说？”王达民听得糊涂了，这事本就错在他，自己为人如何相信，与自己相处过的无不了解一二。又不喜玩虚的，啥时需要手下出来顶缸。

赵三沉思一阵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那个，相公属下有个建议。”

“说说看。”

“我们那里边的东西确实很重要，我看得出来相公这里有很多奇妙的格物之术。这些东西确实，不能让外人学去，那何不让自己人来学。”

“这件事，今后必然要办，只是人选不好办啊”这人选必然要有文化知识，还要会格物方面的技术，但既然学了格物知识，今后的发展必然是向匠作方向了。可这26人可都是军人，不说学不学得会，估计让他们改行就难啊，就算众人摄于王达民的个人魅力。但对于想建功立业的来说，无疑是很大的牺牲。

赵三看到王达民的纠结，心里下了决定：“相公，其实属下愿意学。”

“什么？你居然愿意？你可知道我的说的意思？”王达民意想不到，赵三居然愿意学这格物之学，要知道时下儒学才被喻为正统国学，其他学科均被说为奇淫技巧，连治病救人的医术都不例外。

原先赵三表现出来的能力，无不凸显出成为一个优秀指挥官的天赋，并且见识过他文人的谈吐后，应该是儒家子弟。不过后来赵三也表显出了很强的技术能力，使得他有点左右为难。

“是的”赵三很认真的的回话。

“你可想好啊，一旦参与这件事中，你很难在抽身做旁的事，而且我要求的格物可与时下之格物大不同。”王达民怕赵三一时冲动，再一次劝道。

“与时下格物大不同？”赵三重复了王达民的话。

王达民深吸了口气道：“我只讲一条你见过不用马拉的车，却能比马跑的还快的车子吗？”

“不用马拉比马跑的比马还快？”

“是的，非常快。这只是格物中一种，还有很多很多，多到你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甚至几辈子。”王达民思绪飘过历史的长河仿佛回到了后世。

“还有很多？一辈子？”赵三被惊得无法张嘴。

王达民又问回了先前的问题，认真的问道：“赵三，你还想学格物吗？”

“属下，属下不知。”赵三似乎被镇住了，开始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我们赵家原本也是河北五姓赵氏的旁支，可惜很久之前祖上就没落了。我父亲省吃俭用，供我一人学习，期望我科举出仕，光大门楣。可我对儒家之学不感兴趣，反而对匠艺十分着迷。父亲和我数次闹翻，不惜以死相逼。不得已我答应去考举，只是没钱贿赂考管，结果名落孙山。自觉无颜面对老父，于是自暴自弃入了军。不成想家中发生巨变老父见我久不归来，出来寻我结果被山匪害死。我一直内疚不已，原本只想替老父完成心愿。这几日我一直在犹豫。”赵三虽然这么说着可眼中光芒越来越胜，最后变得灼热。最终下了决心：“可我赵三的路，我自己走。我干了，一辈子就一辈子，我完不成让我儿子继续。儿子完不成，还有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