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母女三人更是吓得不行,薛氏本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会的多的都是后院里的那些事,面对这些事。
她根本不明白,更不明白那盗铸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看老爷如此紧张地眼神,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半分,薛之柔抱着两个女儿,哭哭啼啼地喊道。
“老爷,老爷,我们是不是要丧命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两孩子都还没谋婚事,这可怎么办啊!”
这事一出,颜景程心中本就不快,再又听到薛之柔吵吵闹闹的声音,更是心烦意乱,摆摆手,大声吼道。
“闭嘴闭嘴闭嘴,你这是号丧呢,我还没死,你可消停会吧!”
薛之柔不由地哽咽了一小会,这还是第一次,颜景程对她大吼大叫,不禁眼泪流了满衣襟,更加卖力地哭喊道。
“老爷!你以前可都不是这样待我的,你是嫌弃我了吗……”
若说要是以往,薛之柔那个贱人这么不受老爷宠爱,她柳如霜肯定是做梦都要笑疯了,但现在,她是真没心情再开心了。
这件事是真的很大了,私自和盐商勾搭在一起,私自做盗铸钱,这个罪名就够杀个千百回,都是要株连九族,自己柳家那边都要受此牵连。
还有自己那未出阁的女儿,即便此事被查清楚了,那以后也是没人再会与颜家结亲了,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如霜的眼角不由地湿润了起来,拉着颜笙歌的手,泪眼婆娑地诉苦道。
“歌儿啊歌儿,都是为娘不好,早知如此,就应该把你先送出城,也好在这里丧命得好啊,这要怎么办啊!”
柳如霜正拉着颜笙歌痛哭流涕的时候,颜笙歌却是淡淡道。
“母亲,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顿时,柳如霜搂着颜笙歌的手不由地顿了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怔怔地试探问道。
“歌儿……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颜笙歌微微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将头转向柳氏,轻声说道。
“母亲,我说,这件事,都是我一手操作的。”
顿时,柳如霜像是不认识面前的姑娘一般,不可置信地抓住颜笙歌的手,摇晃着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道。
“歌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件事这么庞大,怎么可能会是你一个姑娘家的做出来的,你不要吓为娘了!”
虽然看颜笙歌的神情十分认真和笃定,但是,要她想自己这么乖巧地女儿,做出那等……甚至是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她真是不理解,又不敢相信。
颜笙歌缓缓将柳如霜的手放开,闭了闭眼,淡淡道。
“母亲,我与太子,早就在一起了,因为这一道圣旨,我们不能相爱,最后,他竟然喜欢上了颜晚婉。
“你说我怎么甘心,那明明是我的男人,明明是我的位置,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不能担任太子妃?不能担任江洲母仪天下的皇后?”
“明明这些都该是我的,凭什么因为一道圣旨,因为她是嫡长女,属于我的就要被她抢走,既然我不能拥有,那干脆大家都不要了才好……”
说着说着,颜笙歌的神情从淡漠,到最后似乎有些失心疯一般的状态,柳如霜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地看着自己那乖巧听话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她不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坐在这么好的位置,但是这位置实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她实在是不想让女儿那般铤而走险登上那个位置。
不如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样难道不好吗,但现在看来,似乎什么都说不通了,这件事自己也无法挽回。
说出去了,自己的女儿就没救了,不说,面临的就是颜家,柳家,全部覆灭,将从京城上连根拔起,从此不再有颜家,柳家。
柳家有她的父母亲,有她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柳如霜就是再坏,但是都于心不忍,两边都是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这一刻,柳如霜真的觉得,自己不如以死一了百了,左右都是自己牵挂的,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剥夺哪一个都会是要了她的命,生死不如。
一行人连绥景程的面都看不到,直接被带入了皇家的地牢里。
天牢里,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人走过,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
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你的耳膜,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
看着地上的馊饭馊菜,身为千金小姐的她们都不禁紧蹙着眉头,踮起脚尖地行走着,别说她们千金小姐了。
就连颜叶繁看着都不由地想呕吐起来,虽然她平日里过的也不是怎么好,但这个地牢里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而且,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
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再加上,他们都是分开来关押,这些姑娘家家的。
要是被那些个豺狼虎豹给盯上,即便是过不来动手动脚,但被那种恶心的人看着,都感觉掉价,很显然,颜若然,颜玥兮已经被吓哭了。
嫡女风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