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王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死在自己剑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光荣的事。
阎王剑说道:剑钝了,磨锋利点,我不想一剑下来,我的脑袋还连着皮。
云龙王皱眉,说道:磨剑可能需要点时间,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磨快些。
阎王剑:我想磨剑的活,交给这位小兄弟。
云龙王看了眼秦雷,温柔地说道:一个时辰,你能磨好吗?
秦雷想了想,说:可以。
云龙王说道:好,磨剑的活就交给你了。
秦雷说道:你们不应该杀他。
云龙王说道:为什么?
秦雷说:活的比死的值钱。
云龙王转头看向其它四人,一个老些的瘦个子说道:这小孩说的没错,活的要比死的多一万两。
云龙王一巴掌扇在那人脑袋,骂道:那你不早说!险些酿成大祸!
那人摸着脑袋,委屈地说道:你又没问。
因为秦雷的一句话,云龙王没有割掉阎王剑的脑袋,但是云龙王是个谨慎的人,他将阎王剑五花大绑,并且将他吊了起来,派了四人看守,只等天明便带他官府领赏。两万两银子,云龙王忍不住笑了。
夜色下,秦雷在磨剑,他磨得很认真,动静很小,没有打扰到强盗们的休息。
天还未亮,山的晨鸟第一次敞开它细小的喉咙时,云龙王就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珍藏了好多年的一套丝绸衣裳,这套丝绸衣裳他是从一个过往客商身扒下来的,把衣裳扒了,他就反手给了那客商一刀,送他了西。这当然是在阎王剑云龙山之前。自从阎王剑云龙山后,云龙王便再没干过这种扒衣杀人的事,所以这套漂亮带着富贵气的丝绸衣裳他一直珍藏着,作为过往光辉与自由岁月的一个念想。如今,阎王剑即将伏法,他便忍不住光明正大地要将这件从别人身扒下来的丝绸衣裳穿在身。清晨的阳光从山照耀下来,金黄色的丝绸衣裳闪闪发光,耀眼极了,云龙山的强盗们都不禁称赞起来。
云龙王看了看时辰,然后大手一挥,一干强盗便兴高采烈地带着他们的胜利品往县衙走去,为了以表诚意,强盗们没有带任何兵器。
云龙山的强盗们像是迎亲的队伍,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而云龙王则像是娶亲的公子,坐在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只差胸前挂个大红花。阎王剑被结结实实地绑着,放在一块木板,由四个强盗抬着,这又有点像是抬着的送到女方家里的被杀好的全猪。秦雷捧着被他磨了一个晚的剑走在最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县官和师爷正在后花园下围棋,如今太平盛世,县官少有案子可审,加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县官能做的事不多,所以,和师爷下棋就是县官日常的工作。两人正厮杀得难分难解,一个差官慌忙地跑进来,急急地道:报,大人,有紧急情况禀报!
县官手里捏着枚白色棋子,举棋不定。
县官说道:不要慌,慢慢说。
差官吞了下口水,说道:大人,云龙山匪徒绑着阎王剑前来投诚,现已到东门外,请大人定夺!
县官猛地站立起来,叫道:什么?!
县官手里的棋子掉落在棋盘内,将另一颗白棋挤出原来的位子。
差官答道:大人,云龙山匪徒绑着阎王剑前来投诚。
县官看向师爷,说道:师爷,你看这——
师爷看着棋盘,叹道:大人,这局你又赢了。
县官怒道:师爷,我问的是阎王剑的事!
师爷说道:阎王剑众叛亲离,这是注定的事。强盗始终是强盗,阎王剑感化不了他们。阎王剑还活着吧?
差官答道:还活着,不过看去似乎还受了很严重的伤,被强盗用木板抬着。
师爷说道:还活着就好,看来云龙王倒还算个聪明人。
县官说道:师爷,阎王剑死了不是更好?免得夜长梦多!
师爷说道:王源,你下去吧。
官差道了声“是”,立刻退下。花园里只有县官和师爷。
师爷凝望着县官道:大人如何决断?
县官说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