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敲门声突如其来,打断了知缘的思绪,她捡起垂到脚边的面纱,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再挂上耳旁。
打开门,门外是一袭黑衣劲装的男人,他面容冷峻,嘴角紧抿,眉头也在微微地向内聚拢着,似乎很不愿意出现在知缘的房门口般。
“这位客人,有事吗?”知缘靠在门框边,语句轻柔地问道。
男人嘴角抿地更加用力了,他有些生硬地开口:“我家少主请见。”
这下轮到知缘皱眉头了,她站直了身子,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家少主是哪位?”
“武林盟主之子,苏以邮。”
听着这熟悉的名字,知缘心中蔓延开了一阵深沉之意,她面上却不漏神色,只两只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回复道:“待奴家拾掇拾掇后便去。”
说完,转过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坐下,手上握起梳子正准备梳下去,未曾想身后的黑衣男人竟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看着。
“这位客人,您可以走了,奴家待会可还要换衣裳呢,您这一大男人站在奴家门口,奴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啦?”
男人看着知缘边梳头发边透过铜镜跟他说话,听完后她的话后浑身一僵,说了一句仿佛从牙缝里发出来的话:“少主说,在后院水榭中等你。”
转过身没走两步便踉跄一下,知缘在房中悄悄笑了起来,男人听见笑声,走路的姿势更加怪异了起来。
半晌,知缘换了一身淡青色衣裙,发丝只简单挽了起来,便关上房门款款下楼走向后院。
路过一楼时突然嗅到一丝血腥味,知缘脚步一顿,放轻脚步走向了血腥味的所在地,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道身影随着房门倒在了地上。
知缘看向那人,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浑身是血,脸色惨白,还有微弱的呼吸存在。
男人被惊醒,眼睛却只睁得开一条小缝,他动了动胳臂,将拿着长剑的手无力地搭在了知缘的鞋面上,嘴唇一张一合:“......救......我......我有......钱......”
知缘愣了愣,最终还是决定把男人扶到床榻上,本该住在这件客房里的客人早已不知所踪,知缘一放下他就看见自己的双手已经被血染红了。
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会,观察到四周没有人,悄悄走出门外把门带上,又缓缓地挪到楼梯口,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内。
从床底下翻找出自己以备不时之需所准备的药箱,从那男人的流血程度来看,他应该是受了刀伤,拿出几瓶金疮药,又急促地关上门下了楼。
好在夜色已晚,客人们都已经准备入睡,没有人发现那个黑衣男人。
手里捏着药瓶走到男人身边,这个男人求救完后就已经陷入了昏迷,只是双手还是下意识地握紧自己保命的长剑。
知缘扯了扯他的剑柄,企图从他怀里扯出来,只是这人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可是力气却大的惊人。
见强硬拿出无果,知缘只好放柔了声音哄他:“这里很安全,你不用再担心会有人伤害你。”
握住长剑的手掌微松,知缘见有希望,心中一喜,“你已经逃出了那个地方,你现在正躺在温暖的床榻上,等你明日一早起来,便会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你。”
最终长剑从他怀里掉落,知缘赶忙把他已经被刀划破的衣服换下,而在见到那道伤口后,知缘感觉浑身的血液逆流。
这与原身在自己爹娘的身上所见到的可谓是如出一辙,这个男人身上藏有什么?竟然让已经当上了武林盟主的他亲自动手。
而且,他竟然还活着逃了出来......
尽管他已经奄奄一息,可是知缘岂会让他就这么死去。
刚刚还只是拿着金疮药想着能救回来就好,救不回来就是他自己的命数,现在却开口向777求助了。
“777,我要救这个男人!”知缘的话语坚决。
“滴——收到宿主请求,由于此人关乎重大,可能会改变宿主的命运,所以付出的代价是进度的50%,请问宿主是否继续?”
知缘心中一凛,这人竟然如此至关重要,她红唇微抿,下了决心说:“是!”
一道荧光横空出现,将床榻上呼吸微弱的男人包裹起来,然后渗入他的全身,很快男人自开始就紧锁的眉头缓缓解开了。
看着男人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知缘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放松,困意也来袭,她渐渐坐在床榻边上,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颜色从深重的黑色缓缓变化为浅黄色,直到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注视着时,知缘才不开心地睁开了眼。
只见已经恢复了元气的男人手掌撑着头颅躺在她旁边看着她,知缘一吓,差点跳了起来。
“谢谢你。”男人的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低哑,知缘回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事,把心安了下来,随意地甩了甩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我叫周子倾,姑娘叫什么?”他躺平了,缓缓问着知缘。
“知缘。”
“知缘?你的名字真好听。”
就在知缘准备礼貌地回答谢谢时,周子倾又开口了。
“知缘,我的热气腾腾早饭在哪?”
知缘一呆,没想到这人居然连他昏迷时听的话都记得!既然是自己说的话,那当然也要去完成了。
“在厨房呢,我去给你端来。”知缘边说,便走到屋外,不忘回头叮嘱:“切记不要出房门!”
到厨房端了两份早饭,一出门就撞见了眼底布满了青黑的苏以邮,知缘一惊,完了,昨晚彻底把苏以邮给忘到脑后了。
就在知缘暗自祈祷苏以邮不要看见自己时,苏以邮已经把扇子一甩,向她走了过来。
“老板娘。”
啊——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