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宋洛儿早早起床,一番洗漱之后,亲自帮丫鬟桂儿做早饭。知道仲逸身世后,她不再有之前的任性与不解,越发觉得当初那一曲琴音更是天合之作:如此离奇身世的仲郎就是他要千里找寻的那个人。
果真是才貌双全、与众不同、敢爱敢恨的宋洛儿,换做别人,得知自己郎君是这个身世,估计此刻正抱头痛哭,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早饭后,宋洛儿唤丫鬟桂儿上街买些上好的瘦肉来,并指明要城北刘记肉铺的,要看着刘师傅亲自用他那绝妙的刀功一一切好,完事后再去城南张大娘家打一斤酱油来。
很明显,宋洛儿让桂儿在城北、城南的来回跑,无非是为仲姝出行方便,尽管她不知仲姝到底要干什么,也不知何为易容之术?
但她知道,当初在凌云山下救起仲逸的人当中就有阿姐,有这一个理由足矣。
桂儿收拾一番便高高兴兴上街而去,在她看来这再正常不过了:这位之前的宋大小姐对吃食的挑剔由来已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早就习惯了。
良久之后,仲姝终于走出屋门,仲逸急忙跟了上去。
“到城门口若是有人阻拦,你只管说我的名字便可,就说是我远方亲戚”,仲逸知道这守城的刘三一向对陌生面孔极为敏感,况且樊文予已下令要阻止邹大公子出城,今日的盘查自然要严一些。
仲姝笑道:“是吗?看来师弟的大名在这蠡县还是挺管用的,不过,若是连这个守门的小厮都应付不了,还配做你师姐吗?”。
送走仲姝后,仲逸直奔邹家大院。
街上巡逻的差役明显比以往增加许多,沈尘正带着一帮人大张旗鼓的调查邹家之事。
街头巷尾,闲人们的话题便由之前的剿匪、宋赵两家失窃案转到邹家身上。
“听说了吗?这邹家又出事了,当初那个邹小五被害,原本想着是那香雪等人所为,现在看来凶手另有其人啊”。
“可不是吗?当初我就觉得此事定有蹊跷,那一个女人两个赌徒,无非小打小闹,若说是杀人?给他们个胆子”。
大家七嘴舌的议论着,小小的县城这慢那慢的,唯独这消息传播的倒挺快。
更何况,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更有知情者得到最新消息,在人群中很快便引来众人关注的目光:“听说了吗?这邹家有个秘密藏银子的地方,里边啊,有好多银子,都是一箱箱的,一锭锭的”。
仲逸若无其事的走在大街上,他对罗氏兄弟的表现非常满意,昨晚小酒馆分开,此刻连午饭的时间都不到,消息便全传开了。
一些认识仲逸的人见他朝这边走来,急忙闭上嘴巴,各自散开,至于那些不认识他这位衙门的仲先生者,依旧津津有味的谈论着邹家之事,眼看这位消息发出者从他们身边走过。
“仲先生,这边,在这边呢”看到仲逸,罗氏兄弟急忙向他挥手示意。
“人都在里面吗?”,仲逸看着门口的差役,一本正经的询问着。
罗英立刻会意道:“都在,沈大哥正盯着呢,连同几个管账的和掌柜都在,你快进去看看吧”。
里屋里,沈尘正对着众人大声训示:“邹大公子,各位掌柜,在下奉知县大人之命,只要你们将各自知道的如实供述,我保证衙门的这些弟兄立刻撤走,以后邹家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县衙绝不阻拦”。
一把大原木躺椅上,邹大公子呆呆的坐在一角,樊文予得到邹家命案的消息后没多久,他也打听到了风声,但不知为何,昔日在衙门的那帮好兄弟像躲瘟疫一样在躲着他,去的书信一封未回,各个推三阻四的,仿若从未见过他这个人似的。
沈尘已命人将邹家大院给团团围住,看样子他这位邹家大院的主人此刻是脱不开身了,谁知片刻之后差役们竟连邹家主要店铺、客栈的掌柜都带进来。
如此一来,他这个蠡县首富,大名鼎鼎的邹大公子立刻变成了蠡县第一软蛋:无人可派、无计可施,连自家大门也出不去。
看着其他人面面相觑而皆不言语,他只得起身微微道:“沈捕头,怎么说这小五哥也是在下堂兄,算起来也是我邹家人,你说这凶手怎么可能会在这些人当中呢?”。
这时,仲逸已来到屋里,他接过樊文予的话道:“邹大公子,此话不假,但此刻大街之上都传开了:当初那个邹小五无意中发现了你邹家一个秘密藏银之地,也正是因为此,才被某些人灭口的。大家都这么说,可如何是好?”。
邹荫寻声望去,却见仲逸面露难色,他急忙起身道:“仲先生,此事前前后后你与沈捕头最清楚,若是我邹荫有半点含糊,当初为何求着二位要尽快破案,缉拿这真凶呢?至于那藏银之事,更是无稽之谈,莫说邹家没有那么多藏银,即便有,也不需防着我堂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