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饼呢”,难难继续问道。
“光一个饼不卖”,店小二头也不回。
“那面呢?”难难不甘心。
“没看见正忙着呢吗?那有功夫做面?”,店小二继续忙着招呼其他人。
难难心里盘算着:自己压根就不用花钱住店,在船上或者林子
里凑合一晚就行。
需要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既然一个饼不卖,我倒要进去看看里边的人吃的是什么?难难跟在店小二身后进了店。
转了一圈之后,难难对店小二道:“一盘羊肉”,说着将一两银子放到桌上。
拿起银子后,小二立刻变出一副笑脸。
“好勒,要几斤肉?”,店小二边说边擦着本已干净的桌子。
几斤?
难难想了想,然后他用手指着旁边桌子,几个人正吃的一盘肉:“照这个做,就那么一盘就行,包好,我带走的”。
店小二皱着眉头,转了转他那双小小的眼珠子,然后马上恢复笑容道:“好嘞,您稍等”。
难难坐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倒了碗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好嘞,小哥,你的羊肉”,话音未落,羊肉到了难难的面前。末了,店小二加了一句:“慢走”,便忙去了。
“喂,你还没找钱呢?”,难难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
“找什么钱?”店小二反倒奇怪了。
“这一盘肉多少钱?”,难难有些急了。
店小二却道:“你问多少钱了吗?”。
“我是没问多少钱,要的这一盘肉,给你的可是一两银子呢?”
“对啊,就一盘,一两银子啊”
“怎么可能?买一只羊多少钱?”
“对啊,可是还有一碗水呢?”
什么?一碗水也要钱?
难难觉得这个人太不要脸了,若在义中村去谁家喝碗水还要钱,那会被人认为是想钱想疯了。
仔细想想,就算是这里的水要钱,但也不至于这么贵吧?
“大叔,大哥,帮我说句话,你们那盘羊肉到底多少钱?那水多少钱?”,难难央求着旁边桌上吃饭的人,希望他们能替自己说句公道话。
可那些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继续低头吃着。
原本以为在凌云山学到一些本领,做人最起码的道理难难也听说过一些,书上也讲过:人有礼义廉耻的。
但此刻,在这里似乎统统不奏效了。
“怎么着?这是要开黑店啊?有准黑大爷我啊?黑这么个小孩算什么能耐?”,就在难难几乎要放弃之时,靠墙边的那桌上突然站出来一个壮汉。
此人长得高大威猛,一身黑裤黑布衫,脚下站的稳稳当当,如同一根粗杵扎入地面。此刻他正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对店小二一副严重蔑视的样子。
难难看着这个壮汉左眼外绷着一块圆圆的、黑黑的东西,右脸一侧则是道长长的伤疤,满脸胡渣,凶神恶煞,看上去比一般的“独眼龙”更加瘆人。
“这位爷,这,这”店小二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
“这什么这?还不把银子退给他?”,看着店小二胆怯的样子,壮汉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退银子给他,把账记在大爷我那桌,还不快滚?”。
那只胳膊如同脱臼般,店小二踉踉跄跄跑回柜台。
难难刚欲开口言谢,却被独眼龙抢先道:“怎么样?小兄弟,去爷那桌?请你大吃一顿”。
“方才之事已劳烦壮士,在下就不便叨扰,先告辞了”,难难看此人也非善茬,还是先走为妙吧。
独眼龙不由分说将他揽于腰间,如同夹着一袋稻谷,横躺于半空的难难感到一阵生疼,片刻后只听“咚”的一声,就被撂到墙边饭桌旁的那条长凳上。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
此刻的难难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来这个叫什么十里店的破地儿,在外凑合一晚不吃饭,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哎,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啊。这一时半会的如何才能想个脱身之计呢?
先吃吧,反正都这样了,难难想着:大不了将那二两银子都给他,要还不行的话,那条船也给他,值钱的东西就这些了。
反正自己原本什么都没有,大不了再一无所有。
得之有何喜,失之又何惜?
想到这里,难难竟然拿起筷子开吃了。
“小子,我方才见你下船时是顺江而来,那么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凌云山的地方?”,独眼龙望望四周,而后悄悄问道。
什么?刚夹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噌”的一声掉下来,而后顺着桌沿慢慢下滑,最后“吧唧”一声落到了地上。
难难的喉咙使劲耸动着,确信自己能喘过气来。
原来,这个独眼龙是奔凌云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