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熟稔地洗米下锅,看着锅里的米粒在奶白色的米汤间翻滚,总不自觉地想象成自己也如同这些米粒般,在水深火热里翻滚挣扎。
“时笙。”
顾越清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她扭头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影,心想他大概是醒了,想确认她有没有逃跑吧。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熬好的粥回房,迅速地放到床头的桌子,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捏住自己的耳垂,嘴里轻轻呵着气。
“很烫?”顾越清从床坐起,嘴角扯着极淡的微笑,看了她一眼后直接端起那碗热腾腾的白粥。
“嗯。”
时笙压抑住想要开口提醒他小心烫的冲动,看到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碗里的腾腾热气升起,在他俊彦的脸蒙一层腾雾。
“你在想什么?”顾越清见她眼神迷离,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愣神,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时笙回神,避开他的目光,“没想什么。”
他放下碗,审视探究的目光在她身来回流转,“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是在看你。”
她低着头,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刚脱口而出,立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有问题了,脸颊和耳根也开始发烫起来。
余光瞥到顾越清那双深邃不明的眼眸,更是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下意识地想要逃离现场。
借着房里夜灯昏暗的微光,顾越清分明看清了她脸羞涩和懊恼的绯红,想起那天在杂物间里未完的事,意味不明的眸色暗下几分。
在时笙准备逃离现场之前,他已经伸出手把她拉了回来,却用力过猛地导致她跌倒在自己身,胸口被她的脑门嗑得生疼,不禁闷哼出声。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时笙已经意识到这个时间赶回宿舍可能会和黎果碰面,只好打消了回宿舍的念头。
身边的顾越清还睡着,她小心翼翼地挪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留恋地在他身看了一会儿。
从公寓出来的时候,时笙依旧不安地观察周围,确认没有被人的时候才缩着肩膀离开。
“阿笙!”
黎果刚抽出一点时间准备去个洗手间,刚好看到隔壁门诊室时笙刚给病人开完检查单,趁着病人走出来,她赶紧走了进去。
“黎果,怎么了?”时笙收起方才病人的病历,按了一下电脑鼠标,接着门外的叫号器喊了下一位病人的号码。
黎果往门口看了一眼,见病人还没来到,俯下身,“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怎么没在宿舍?”
“我在宿舍啊。”时笙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
她在十一点三十分以前确实在宿舍,也知道那个时候黎果已经睡着了,是以现在才敢这样说。
“可是我早敲你门的时候,你没在啊。”
“今天起早了,到外面走走。”
黎果纳闷地挠了挠头,她今天早六点起来了,这么说,时笙她还早?
时笙瞥了一眼门外,推了推她的手臂,说:“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
黎果确实还想再问下去,但被叫到号码的病人已经进来了,想到自己那边还有好多病人在瞪着等着,也没有再问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顾越清的低烧总是反反复复的,时笙担心他的情况,每天都在赶在顾越清到家之前赶到公寓,做好饭后直接离开。
顾越清下班后看到厨房里保温的饭菜,公寓里却不见她的身影,每一次都是喜悦过后被失落代替。
周六那天,时笙和黎果两人一起申请了轮休,准备搬家的事情。
“这个房子地段较好,离医院和宿舍也不远,这样你班也方便一点,有什么事的时候你一个电话,我也能马能赶过来了。”黎果一边把行李箱塞进车尾箱里,一边向她解释选择这个小区的原因。
“哦对了,这附近还有菜市场和商超,总得来说,是较方便的,是幼儿园离这里有点距离。”
时笙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着介看房子,心里面度她的感激难以言表,“谢谢你,黎果,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一丝哭腔。
“这算什么?我闲得慌。”黎果关车尾箱,拉着她坐进车了,“好在你的东西也不多,不然我这跟朋友借来的皮卡不够装了。”
随着黎果把车开进一个小区里,她才察觉到这附近的景象很熟悉,当看到“华庭公寓”四个大字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黎果开进华庭公寓,绕过单元,在后面的一栋楼前停了下来,痞痞地吹响口哨,“我们到啦!”
时笙从车下来,忍不住看想了身后那栋楼,她和顾越清住的地方仅仅相隔了一条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