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界。南皮城下,曹军的营头片片连接,像天的白云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镇守南皮的,正是袁绍长子袁谭。他在城楼看见曹军刀枪林立,旗帜鲜明,心着慌,问左右道:“各位有何计策?”
身边有个身材矮胖的谋臣,姓郭名图字公则,是袁谭最信任之人,前献计道:“曹操势大,主公可暂避其锋芒,派辛评出使曹营请求投降,等曹操退兵之后再想办法。”
袁谭心无计可施,只能点头称是。
辛评本是袁谭帐下仅次于郭图的谋士,宅心仁厚,忠心耿耿,经常作为谈判使者出入敌方大营。只是这次他自己也心里没底,一是袁谭已经曾经在袁绍兵败时投降过曹操一次,这回是反叛后再降,不知曹操是否会再次接受。二来辛评的同胞兄弟辛毗早已在故主袁绍兵败后降了曹操,目前已受曹操重用。袁谭因为此事已经对辛评开始疏远,并不太信任于他。
回到家,辛评对自己的妻女做了交待,道:“这次我去曹营定是凶多吉少。不论发生什么,我辛评始终效忠于袁氏,万一我发生不测,你们也要继续继承我的遗志,辅佐袁氏,保护南皮城!”
辛评的女儿名叫辛苑,年方十五,见父亲此番出使神情凄凉,心便有了不祥之感,但她仍然安慰道:“爹爹不用担心,女儿已经长大,会继承爹爹志向的。爹爹素有雄辩之能,曹操又是爱惜人才之人,爹爹定能平安归来!”
辛评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心一阵欣慰,抚摸着辛苑的头笑道:“苑儿长大了,真懂事。”
次日,辛评作为袁谭的使者出使曹营。整个南皮城群臣皆对辛评寄予厚望,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约摸半天光景,辛评从曹营回到南皮,见了袁谭,脸写满了失望与遗憾,禀道:“曹操多疑,因主公此前已有投降之后的反复经历,故此这次不予受降”。
袁谭正愁彷徨无计,听闻辛评求降失败,甚为恼怒,忽然想起辛毗如今正在曹营当差,不由得骂道:“你弟弟辛毗现在正在曹操帐前效力,想必已受重用,莫不是你见利忘义,怀有二心,故意谈判失败看我笑话?“
辛评闻言,气满填胸,仰天大叫一声,顿时昏绝于地。
袁谭怔了一怔,连忙令人将辛评扶了出去。过不多久,手下来报辛评已然气绝身亡。
袁谭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将辛评活活气死,也深感后悔,令将辛评的尸身交于家人妥善处置。
袁谭再次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郭图又出班献计道:“我们军力不足,硬拼必然败于曹操,明日不如把全城百姓赶出城外当作先锋,我方军队紧随其后。我听说曹操放过了那些在冰河运粮船违抗军令的一众百姓苦力,料这曹贼心地还算仁厚,不愿伤及百姓,曹军见这么多百姓混入乱军之,必然不知所措,我军则可以随后掩杀,把曹操军队打个措手不及,这一战可决生死!”
袁谭连称妙计,于是下令今晚把全城百姓聚集起来,每人分发给刀枪剑戟,让他们来日去打头阵。
袁谭亲自登内城城楼,向百姓喊话道:“曹贼来犯,辱我袁氏江山日久,现全城被围,粮食日渐消耗殆尽,我需要全城男女老幼各杂人等,每家每户拿起刀枪,捍卫南皮,城在则人在,城破则人亡!只有来日殊死一搏,和曹贼决一死战!”
百姓们面面相觑,心虽然恐慌,却也无可奈何。
城楼下军兵开始向百姓们分发武器。有不少人还是较犹豫,又不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