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宅,县丞刘见深同主薄处在一起,看着手中的账册,眉眼处有笑意拉开。
“信王是大人物,想什么,做什么,我们是理解不了,但有一点很确定,封丘这个小庙是不在信王眼中,胡家给的消息是信王入豫州直奔开封。信王做什么来着?借粮,开封有大户、洛阳有,但我封丘没有,所以我听了你话,将赈灾粮截留下来,胡家抢购商市粮食又关闭自家粮行,那些刁民想要粮食怎么般?只能拿田地和家产从胡家换,胡家得利,我们也有好处,这不,数百亩良田轻而易举得手,我要你奖赏。”
刘见深滔滔不绝时主薄也是眉飞色舞。
初始刘见深始终在观望不敢下手,胡家传出信王直奔的开封的消息,因为自己的极力说服,刘见深适才截粮,县衙同胡家配合,胡家抢购粮食遂即囤积并关闭自家粮行,粮食奇缺的农户只能以田地换取粮食。
赈灾远没有到结束时候,刘见深和自己已经有上百亩良田收入囊中。
两人交谈中有衙役进入,汇报牛金星求见。
刘见深愣了愣。
主薄提醒:“宝丰县举人,郊外赈灾的就是牛金星,
“那个傻子过来做什么?”恍然大悟的神情,刘见深开口。
“多半是寻求帮助,要大人发动县城大户捐粮之类”主薄说道。
“见还是不见”刘见深问。
“当然要见,牛金星赈灾,恰好可以为大人充当门面,况且牛金星是新中的举人。推脱对方请求,还不是信手拈来”主薄建议。
“那就见见”
朱由检并没有亮出身份而是让牛金星出面,从信息传出到衙役再一次出现,足足等待了一炷香时间,此时的朱由检反而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情绪,人就在牛金星的各种猜测中静静等待。
衙役出现,带朱由检、牛金星、墨言三人进入。
视线并没有在朱由检和墨言身上逗留,经主薄提醒,刘见深记得自己在赈灾点查看时见过牛金星,朱由检年少,多半是随从赈灾粮队而来的大户子弟,墨言自然是护院之类。
刘见深无视了朱由检,但信王自进入以来视线便紧盯着刘见深。
很容易同山东西北黄昌林等人对比。
年纪相若,平阴县县丞黄昌林、主薄等人各个面容清瘦,精神矍铄,一身正气,而眼前刘见深却是贼眉鼠光,应和了那句话,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牛先生登门,可曾为了赈灾之事?”刘见深开么见山。
牛金星施礼:“是炑公子想要拜见大人故而引领而来”
”刘见深诧异,视线扫视向朱由检。
朱由检、墨言进入的时候刘见深并未察觉到有何异常,但此时正视起来,适才觉得朱由检看向自己的目光令人浑身不自在,而另外一人眼中就像藏了一把刀,给人毛骨悚然感。
眉头皱了起来。
“公子如何称呼?”
牛金星是举人却充当了朱由检的领路人,对方身份自然不在牛金星之下,刘见深敛起了不悦。
“朱由检”
“哦,是朱公子,公子同牛先生结伴而来,想必也是为了赈灾之事,前日在赈灾点视察,倒是没有看到公子,可曾是近日参与赈灾,不知府上如何称呼?”
询问的时候刘见深感觉了身边的异常。
主薄面色煞白,战战兢兢,而眼前的牛金星也是神色巨变。
“朱由检?”猛地刘见深便想到了前一刻自己还挂在嘴上的那个大人物。
“你,您……”
“您不是……”
毫无准备当中猛然而来的巨大冲击甚至让刘见深思维紊乱忘却了礼数,瞳孔放大,嘴角抽搐,身体抖抖簌簌。
刘见深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上朱由检目光时有强烈的不自在感,这是威严,皇室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