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求证的扫视向褚库。
罗国相、王贤目光也落在飞虎营右梅勒额真身上。
众人进入房间,褚库始终没有开口,主导话题的都是高世勋,但屋内王贤察言观色知道这个身体消瘦,气度沉稳之人才是主事决定大局之人。
内心早就好奇,能让凶悍如高世勋的猛人马首是瞻,对方定然有不凡来历。
如此猜测,却也没有将褚库同大金关联在一起,内心猜测对方最大的可能是类似善友会的河间府地带势力。
褚库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想法,对于王贤等人,飞虎营势在必得,意志违背便刀枪相见。高世勋眼神求询,褚库不疾不徐的开口:“大金,大师及其进入宅院和所有人员都自大金而来”
“女真”
罗国相身体猛窜起,高世勋身体也略微前倾,保持了突发状态下出手的预备,王贤、褚库、殷遥三人纹丝不动。
“大乘教被朝廷背后力量所歼,大金同大明对立,是友非敌”高世勋开口。
罗国相皱眉,落座。
褚库开口:“大乘教根基算是被摧毁在朝廷力量当中,朝廷没有官文缉拿,但谁知道有多少势力对王教主及其麾下人员虎视眈眈,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王教主身手出众但面对各方力量群起而攻,双拳难敌四手,况且王教主也指出对手当中有莫胭等好手。大明腐朽,灭亡乃天地定数,大金的崛起也符合世道轮回。假设王教主寻仇成功,之后呢?全面遭遇朝廷力量的绞杀,最终还是要葬身在朝廷之手,寻找一个好的靠山,衣食无忧,大权在手,不担心大明朝廷缉追,何乐而不为。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王教主甘心如若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看看大师,如今背有大金撑腰,谁敢寻仇滋事。我大金重才惜才,以王教主如此贤能定当会被重用。”
王贤面色阴晴不定,褚库继续:“王教主此行,两个可能,第一,不低对方一众好手,冤仇难报,死不瞑目再次就是重创或者格杀对手一两人,之后呢,大乘教仅存的一点香火就会在对手的疯狂的反扑中飞灰湮灭。大乘教对手不是普通绿林人物或者是世家门阀,而是以朝廷为后盾的势力,这种势力面前没有可比肩的力量为后盾,一切的对立都无济于事。能从这个层面帮助到大乘教的只有大金。不管大金和大明对峙停止兵戈还是刀枪相见,大明朝廷都奈何不了大乘教。”
“意思是要解散大乘教让我效名于你”王贤问。
褚库摇头:“不是要解散大乘教,是我协助王教主重塑大乘教辉煌,王教主选择站队的是大金而非我个人,你我一样都依靠大金,他日一旦我大金挥师南下,王教主举起呼应。大金得大明江山,王教主可封王拜相,麾下人员各个都是开国重臣。”
巨大诱惑轰然一声在王贤耳际炸开。
封王拜相,名垂千古。
罗国相提防的神色也松懈了下来。
王贤神情复杂,诸多遥远的,距近的一幕交叠在意识中出现。
烈帝举兵,兵败遭受绞杀,大乘宫血火,宫内一战对手体现出来的训练有素和令人畏惧的攻击力、侵略性。
随后王贤又想到了没有丝毫视力的左眼,莫胭的一刀给了自己终生耻辱,洗刷这个耻辱,是需要更强力量协助出手。
意识所涉及的各方面权衡中王贤嘴角抽动了下。
察言观色的褚库笑了笑。
如同已经将王贤捏在了手心。
弥漫了清晨的雾色开始消散,房间内具体的商议声也在穿透云缝的光线落在地面时响了起来。
运河河面,搭载文无忌等人的货船航速提升,越来越距近向已经抵达的朱由检等人。
一场原本可能爆发在交河县的对冲却在这个晨雾散尽的秋日因为大金飞虎营的出现阴差阳错被化解。
河间府县城,朱由检、墨言等人已经低调抵达。
朱由检视察京郊外临时仓库之后低调南下,进入河间县县城并没有惊动地方治署和翘首等待的沿途世家门阀。
先于文无忌等人提前一日抵达,夜间的时候朱由检便接收到琮记发送而来信息,受大雨影响,文无忌等人在交河县滞留一夜。
暗中活动的琮记人员串联,初步有效的联络系统早就建立。
京城的时候朝廷确定赈灾区域,朱由检和秦歌就有了详尽的商议。
参与赈灾的不仅仅是地方治暑还有世家门阀地主大户和随同的官宦子弟、文人才士,信息的联络至关重要。
呼应赈灾的顺天府官宦子弟都有护院随从,信王府更是人多势众,这就给了宋秦歌合理利用琮记的机会。
加入秦园的官宦子弟无一例外加入到赈灾行列当中,这些人员接触不到琮记机密,宋秦歌以信王府、官宦力量为主编制入琮记成员分散向山东到豫州赈灾区域含运河、官道在内的交通水路交通干线。
所以琮记传送的信息在朱由检眼中则是由这张脱离地方官府的临时络高效完成,这也让朱由检一度的惊讶宋秦歌高效。
墨言老道,但却也看不出宋秦歌妙笔,想到秦歌为赈灾奔走已久,所随从参与赈灾官宦子弟的护院之类以往都是绿林人物,串联信息发送各个拿手,秦歌不过是整合资源而已。
等待文无忌的期间朱由检并没有将时间消耗在酒楼或者郊外赏秋,因为私行,行踪保密更没有人打扰,朱由检在墨言等人护卫下走商市、观码头,询问粮价及其地方治署廉政与否、土地状况。
皇太极已经施展雄才大略东征高丽、西伐蒙古诸部顺带将兵锋对准向四门寨,未来相当时间内同皇太极互为对手的朱由检则在瑟瑟秋风中体验着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