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忌微言大义,刘秉义感激涕零。
“文先生宽仁”
文无忌摆手:“我们有账本,记录的是大人同大乘教合作期间诸多恶劣劳财害民之事,我称之为赏罚本,当然所有的事件都不会公开。大人需要行善举赎罪,每当完成一次利国利民的仁政义举,大人之前的恶行便会消除一条,当所有恶迹消除干净,赏罚本会交还给大人。心平静和时大人可以思过往,逐一对比大乘教之事及其纠正后的诸多行为在其内心、百姓当中的影响。改过是对以往罪孽的罚,赏则是来自朝廷、百姓,多行善行,滋阳县会面目一新,大人政绩在握,口碑在外,不愁朝廷没有提拔,如果期间有困难之事,白石镜会同大人联系”
刘秉义彻底的安心了下来。
“文先生放心,之前是糊涂,也是利欲熏心,如今有改过自新机会,定然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文无忌点头:“赈灾对于为富不仁之辈而言是兼并土地,攫取利益的机会,但对于有所作为的官员则是机会,记住,机不可失”
刘秉义正色:“明白”。
让刘秉义摒弃后顾之忧,彻底安心,文无忌没有过多逗留。
恭送文无忌出门,一行人消失在街巷,折返通过院落时刘秉义停了下来,院内古树虬结,有黄叶落下,秋风起,落叶翩翩,数日以来积压在内心的情绪一扫而空。
长舒口气,天空明净,刘秉义仿若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心怀济世的才子青年。
“就当一切重来”刘秉义自言自语。
数日时间,琮记、霸刀营都处在高节奏运转当中。
各方向作战中俘虏的大乘教教徒达五百多人,所有人员全部集中在周边山岭一处临时开辟的营地中,近百名霸刀营军士戒备,琮记人员轮番攻心宣传。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揭露大乘教劣迹斑斑,营救的百余名女子愿意返乡的全部由琮记安排人员送抵,不愿意的则暂且安排在宅园。
待大乘教余波彻底尘埃落定,训练之后安排赈灾,随后分散向琮记站点作坊。
两方向事件齐头并进的同时霸刀营主力则暗中配合了各地巡检司对大乘教残余逃亡人员的围剿。
夕阳即将垂落,西边的天际,山的另外一头遗落下最后的光亮。
河流自山谷间蜿蜒南去,倚靠河谷错落着由十多户乡民组成的村社,戒备森严。
日光彻底消散,村社居中的简陋房舍内油灯亮了起来。
左眼被胭脂刀莫胭所伤的王贤、大乘教慧王罗国相、慈王杨瑜、大乘圣女骆师蓉分向而坐,院落巡游的则是杨瑜、骆师蓉心腹弟子。
王贤面色阴骘,冰冷的气息搭配上眼罩,以往的威严彻底转化为森冷恐怖,这让有不逊色莫胭容貌的骆师蓉偶然将目光转移向王贤时神色间充满了不适。
这种不适不仅仅体现在骆师蓉对王贤的感官上,还弥漫在大乘教巨变之后的教徒当中。
数日时间,大乘教根基在对手精心算计、连环打击下飞灰湮灭,数年心血毁于一旦。
逃脱后的王贤、罗国相五人中途拦截了赶赴向大乘宫的杨瑜等人,还没有合议出对策及其分析对手真实身份,连串的打击便从败逃而来的教徒口中接踵而至。
首先是接收到各地巡检司弓兵、治署衙门捕快一反常态设置路检,搜捕缉拿大乘教教徒的信息,最后晴天霹雳般接收到的信息是济宁周边所有大乘教堂口皆遭受到对手突然攻击而损毁的情报。
幸免的只有豫州同山东交界区域寥寥可数多个堂口。
直至此时,王贤适才意识到自己遭遇到了一股实力远远超出自己当初所判断定位的力量,而且凭借各地巡检司的行动,不管是身受创伤的王贤还是慧王罗国相,都确之凿凿这股力量同隐在朝廷暗处的势力脱离不了关系。
反击无从谈起,关联内外,从济宁开始,对手就在一步步的下套,欲擒故纵,暗中尾随,多向出击,夜间奇袭,随后官府力量出面张罗织守株待兔。
从其他遭受攻击的堂口所搜集信息,参与攻击的对手主力都是清一色出手剽悍,杀伐凌冽的刀客。
对于有官府背景这样势力的力量,王贤知道自己非但无能为力,反而会落得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生的下场。
举兵,大乘教辉煌的时刻王贤或许有或多或少的想法,但此时此刻想到天心宫一战以及济宁周边大小堂口被摧毁的现实,许微的想法都飞灰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