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诸多还在猜测真伪的信息在宅院中没有秘密可言。
“怎么看?”魏忠贤问。
田尔耕神态恭敬:“机会!”
魏忠贤点头,示意田尔耕详细。
田尔耕说道:“赈灾,赈灾,但凡有灾荒,朝堂都在赈灾,不算稀奇,关键是由谁赈灾,皇上和千岁犹若鱼水,皇上信任千岁也无法离得开千岁,因为皇上支持,千岁得以对诸多肖鼠、结党营私之辈施以惩戒,维护朝堂,千岁也了若指掌皇上心性。信王深的皇上信任,皇上又无子嗣,信王留京,是在防患未然。问题在信王身上,信王久居王府少有抛头露面,知信王性格的少之又少,而且信王少言寡语,也很难从信王交谈中判断内心所想。
信王是天赋秉异还是智慧平凡,都不好下定论。
赈灾就是机会,信王亲自负责赈灾,必定会亲身亲为,观行而知心性,而且赈灾当中信王也会遭遇诸多问题,比如赈灾粮无法到位,缺斤少两,地方官员谋利私扣,这些问题都不会因为是信王赈灾而消失殆尽,这也迫使信王不得不面对诸多事情并做出抉择定夺,信王能力如何,都会在一一体现,所以这是机会。”
魏忠贤轻笑,声音有不同于年纪的尖锐。
“说的好,机会,赈灾就是观察了解信王的最好机会,会有大量官宦子弟、文人才士加入赈灾行列,这些人,学问是有,但就是眼高手低,纸上谈兵,说什么赈灾拯救天下苍生,说什么要到宁远精忠报国,有屁用,都是累赘,让他们随着信王去赈灾,只会碍手碍脚,这都是观察信王的机会,也可以挑选几名出众的人员加入赈灾队伍,取得信王欢心、信任,更深一步了解信王。还有个机会,东林党。冒出头的都被杀了个干净,东林党人书院也被摧毁查封,东林党好比一棵树,砍的都是过于招摇的枝桠,枝干,但根系是存在的,就是那些士大夫背后的商人、世家门阀,皇上信文臣,所以这些杀不完,也不能杀完,杀完了,大明也就完了,朝廷赈灾,每次都会有这些人阻挠并哄抬粮价。让信王去碰碰这些人,可以在信王身边安排人员,提供一些私扣粮食、哄抬价格的信息,让信王去解决。最好逼迫信王去杀人,得罪了这些人,信王能依仗的便只有我们,以后诸多事情也就算是定了下来,也无需整日猜来猜去,心累”
“千岁高见”
魏忠贤言落,田尔耕恭维。
想了想,魏忠贤补充:“信王频繁进入秦园,是不是喜欢那个伎女,可以从那边下手,女人控制男人有时候比男人控制男人更简单有效。”
“明白”田尔耕点头。
“我倒是有点期待信王在赈灾中能有什么表现,杀那些阻碍赈灾的,对我有好处,撞的头破血流,对我也有好处”
敲了敲桌面,魏忠贤颇有心情的哼了一句杂剧赤壁游。
英睿古无双,论江东谁与行?击曹公策出群谋上!语蒋干的意良,用黄盖的计长,把北军一炬成灰荡!叹兴亡,江山如故,何处觅周郎?
万里之外的首里海域,强撸飞灰烟灭,追杀还在继续。
持续了整日的海战,首里北部海域的厮杀在黄昏落下的时候彻底结束,海上的追击则蔓延向西南方向。
先是精卫旗追击、随后是葡萄牙船队,最后是西班牙。
海面依旧有数十艘燃烧着烈焰无法控制火势的双方战船,居多的是摩萨藩船只,不计其数船体碎件、尸体漂浮在海面,黄昏的时候涨潮,大量的尸体也被冲刷向海滩。
诸多的尸体被海水卷着撞击在礁石,细细碎碎的服饰、碎骨残块挂在礁石尖锐的棱角上被冲刷的水肿浮白。
自黄昏时分开始,含兵船及其破损不一战船在内,50多艘摩萨船只被加装了火炮的商船和数艘留在海面的精卫旗战船先后控制、灭火之后集中到了港口。
与此相反,之前准备陆战的水麒麟、霸刀营兵士则小船出海营救落水人员。
摩萨兵士也在营救之列当中,琉球岛劳动力不足,俘虏的摩萨兵士可以弥补这个缺口。
夜幕合拢,首里城内的灯火亮了起来,早先后撤转移的民众重新进入城市,港口方向到处都是点燃的篝火和浮动的火把。
大捷的消息已经在民众当中传播开来。
首里西南海域,时断时续的炮击并没有因为夜色的降临而中止,败退的桦山久守所部士气崩溃,兵败如山倒,追击的精卫旗、葡萄牙船队、西班牙船队则气势如虹。
海上追击作战,败退一方的劣势彻底的放大了起来,
精卫旗、葡萄牙战船采用侧击战术但又不完全的将船队暴露在护卫兵船的摩萨战船队形侧翼,就是缀在船队左右侧后区域集中火力炮击。
这种战术让桦山久守完全的无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