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不知道变幻多少遍,重复了多少次,或许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或许只是短暂的片刻,石山看着眼前所发生的变化,看着半空中那些具象化的灵魂之力不断纠葛缠绕,狰狞的仿佛现出一幅幅残碎的画面。
嗤
霍然地刹那之间,就在石山还愣神一般地呆看时,他清楚地察觉到心脏猛地一跳,刚皱起眉头,耳旁就是宛如被利爪硬生生撕扯开来一般的刺响乍地窜起,随之周遭好似几年未闻的风声呼啸便是霍地席卷而来。
“发生了什么事?灵魂之力在消逝?!”
只是转瞬之息,石山恍过神来时已然周围骤然变化,仿佛从虚无的空间掉落一般的泛泛之感,眼前景象不再模糊而是逐渐清晰,耳旁真实的风声呼掠而过,惊然一乍的变化,石山倒是不由地惊口一声。
滋啪滋啪。
原本充斥四周一片的灵魂之力突地炸碎起来,被气息涨满一般的空气也是随之发扁,一阵连续爆竹碎裂般的串声落在耳畔。
聚魂之坛阵?!
缓下心神,随着气息的逐渐恢复,石山脑海里随即想起了幽道之外的那个聚魂之坛,立马不说二话也就踏起鬼步迅速向幽道外奔去。
呼嗤
不稍片刻石山就是到了幽道之外,然而眼前景色却是与之前来时所见光景恍然大变,随着半空划下的略有些刺疼面目的冷风,此时此刻显现在石山眼眸之中的是一片狼藉之色,目测五里之内,皆是坑坑洼洼的满地,碎石乱屑占了大半。
“聚魂之坛阵?!”瞥了眼四周,石山口中喃呢着就是又朝脑海中记忆的方向眼睛寻去。
然而这时幽道外侧原本布置着阵法的那处却是已然破碎不堪,地面上的各种咒文刻画几乎泯灭殆尽,犹如被烈焰烧灼过般的土地如若花卷般掀翻出来,其上是一片不知所以的焦黑。
再看去附近四周的山岩上,也是与之前大相径庭,霍是被巨人踩踏轰击过一般的崩塌凹陷,破碎不堪的样子。
转过一圈的眼,这里也没有聚魂之坛原先的那个样貌,也没有那原先的三个黑袍人的踪迹。
只是一丝淡淡的却又颇有些熟悉的气息如烟丝缭绕般的若隐若现地游离在半空当中。
再定睛仔细一瞧,破失的一道咒文刻画上一道残破袍服的微胖身形跪伏着,其身旁的地面上还有残碎的三副森森白骨散溢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烟迹。
嗒嗒。
寻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石山半蹒跚地缓步走上前去。
“这是李柄吗?!”
来到跪伏于地的残破袍服人面前,映入瞳孔的那样貌身形正是同李柄一模一样,还有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也是,然而让石山有所吃惊的,是李柄现在的这副躯壳当中,感受不到了哪怕一丝的灵魂气息的迹象。
也就是说,他死了。
但是此刻的李柄却是不同于常人的死,虽然没了灵魂气息双目也是犹如黑洞般的空虚一片,然而他的这副躯壳肉身却还是温热的,他体内的咒元依旧是存在着。
“难道说是聚魂之坛的力量吗?还是说,这是这个祭祀阵法所必须所要的祭品?”
疑惑还是不解,石山蹲下身来,一手轻轻搭上没了灵魂气息跪伏在地一动也不动的李柄身上,看了看他脸面上那双空洞了的双眼,口中不自喃呢。
“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石山在自己的心中也是这样问着他自己,他不明白,理解不能,这前后的发生,究竟是什么?
呼呼盘转的风声纷乱落叶般的低啸掠过耳际,周遭地上吹散的沙土粉尘随着扬长上半空而去,远处的树木断折了一片,似乎被之前的战斗有所波及,残叶不尽凋零,地上枯折的陌草显得一些落寞之色。
有种莫名的不安突然盘据在心头,石山不久之后便是站起身来,望了眼天色将近明了的高远所在,又愣愣地看去跪伏在地的李柄的空虚了的那副躯壳,还有身旁的那三副落落白骨,愣了愣神。
说实话,石山还是第一次如此看着死人,心中却是不知何味。
晃了晃有些抽疼脑袋,随后石山也不在多作逗留,寻着登上赤霄山时的路径走了下去。
大约一刻,石山走出了赤霄山,找寻了一会韦匾几人,絮叨地问答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韦匾几人这时也已经是将石家的那三个依旧昏迷的家伙扛上了不知明的飞行符箓,还有紫关,他也是还处在昏迷当中,看来施展禁咒所造成的身体以及咒元的伤害是有些严重,想要恢复恐怕是需要些时间了,随之石山也就二话不说的跳上了飞行符箓。
终于离开了赤霄山,飞行符箓在半空当中由唐说悦气息操控着不算快也不算慢地朝青风城返回。
冷杀的空气扑面,石山沉膝安然闭眼地盘坐在飞行符箓的后头修炼,没有动静,均匀的声息,一路上没有和他人再说过一句话,倒是让得韦匾在一旁的唠叨劲儿稍微消停了些。
不久之后天空上便是降下了纷纷扰扰散散漫漫的雨水,并不大,却是扑在脸面皮肤血肉上犹如刺尖般得蜇人有些生疼。
石山缓缓睁开了已然满是血丝密布的眼眸,周围景物不断变化,随着雨水的不断渐大,唐说悦便是打出了一道又是石山不知名的黄纸符箓,似乎有类似屏障的作用,一时间纷乱撩人的雨水便是被隔绝在了众人之外,但四周那些许因天降雨水而突然微凉的冷气还是透了进来,钻过薄透的衣袍,刺在皮肤血肉上。
天亮了,又暗了下去,应该已经是飞行了不少的时间,石山的气息差不多都已经恢复过来,中途略微补充了些干粮,又修炼参悟了一番从魑之红鬼身上所得百鬼炼阵图,此时也就看着路旁变化的景象,微微皱着眉头,愣神一般一动不动地盘坐着。
不知道这时到了哪处,原本荒寥的土石大道上看得见了赶路的行人,他们或穿着简单朴素或华丽显贵,又或是偶尔的几个身背器物的炼士,他们都只是在赶着路,同他们一样。
后来路上倒是遇上了一队白布麻衣的行人,抬着一口黑木棺材,似乎是有一富贵的人死了,队伍后面前面都是b叫唤放鞭炮的一阵,还有哭诉着的数个妇人,几个懵懂的小孩不知所以地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小的啃着手指,大的拨弄路道上的石砾。
队里还有几个身着华服的人,中年,老年,青年,七来个,没有哭的,一脸或阴沉或无奈或伤悲或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们的眼瞳里流转着各自不同的神光。
向远处的一片群山望去,那里似乎就是块坟地,阴寒的气息石山甚至都能如此相隔的感受到。